中原幹戈古亦聞,
豈有逆胡傳子孫?
放翁寫下這兩句詩時,心中所思所感的隻有對故國河山的眷念熱愛,以及那麼一點點大漢族的優越心理——如果知道不過短短百年,遊牧民族的鐵蹄便踏遍了神州的每一寸土地,這位畢生以收複失地為職誌的詩人,恐怕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吧?
然而,時代的潮流不會以任何人的意誌轉移,即使也曾經有“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的豪邁詩篇傳世,但所謂的天塹到底不能庇護溫香軟玉的江南金粉,失落長城萬裏縱橫的氣概之後,指望憑藉大散關卻敵也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自詡中央王朝正朔的漢族再如何高歌長吟,也無助於阻止胡人兩度入主中原——頗具黑色幽默意味的是,恰恰是在蒙古、女真兩個“胡族”的統治時期,中國的版圖獲得了空前的擴大和鞏固,被作為千古一帝傳頌的孛爾隻斤?鐵木真抑或愛新覺羅?玄燁,同樣也是胡人的明君……
漢唐盛世之後,終其整個封建王朝時代,漢人唯一翻盤的機會出現在十九世紀中期,借來西方基督教義的外殼,將之偷偷換上中國特色內容的落第舉子洪秀全,曾經糾集一幹同道,打著天父天兄的旗號,把烽火蔓延到了華夏十八行省中的十三個,一度建立起與滿人政府對峙的南方小朝廷。
但最後,他失敗了,敗於一班效忠於滿清政權的漢人之手。他的對手,同樣原是隻懂文職不諳軍事的讀書人;與洪秀全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們無比堅信漢人傳承的儒學道統,並對其破壞名教的行為深惡痛絕……
然而,即使是這樣一些人,同樣無法改變華夏民族衰微的命運,積重難返的事實使得他們畢生殫精竭慮,也隻能在原有的縫隙上多打幾個補丁,勉力維持江河日下的大清國再苟延殘喘幾紀:再現漢唐盛世的機會錯失了,內有民亂重生,外有洋夷為禍,千創百孔的大清黃龍旗終於在風雨飄搖中落下,神州大地的曆史又翻開了新的一頁……
——在我們熟知的曆史中,一切是如此發展的,除非……
某個蟄伏已久的意識再次從沉睡中驚醒,某道目光在時空長河的漫遊中驀然回顧,某種力量再一次推動輪回的宿命——為了一句承諾,某個人重新坐回了如畫江山之前,繼續千百萬年前未完的棋局!
(正傳的提綱一早已經寫就,隻是因為多涉及權謀心術、情感糾葛,非細細琢磨不足成文。鑒於年終公務繁雜時間緊張的情況,縱然勉力塗鴉恐亦難寫好,索性借外傳換換腦筋,畢竟純粹的架空如同下棋,借古中國的曆史為棋盤,做一回腦力鍛煉,也是不錯的選擇嘛。在此致歉,惟諸位書友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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