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把收集好的靈魂收進布包中拿出的一個小瓶子裏，順手把最後一個被剁成兩半的野鬼丟進牆上的“門”裏，抓了抓頭發重新在蔣來麵前坐定。
蔣來這才看見他的右手手腕內側有一個像是條形碼一樣的紋身，而他此刻握著的長刀正融化成液體一般流向那個紋身，就像那是一個缺口而長刀正通過那個缺口緩緩流進他的身體。
長刀徹底消失不見，而那個紋身也徹徹底底變成了全黑的一個小長條。
“自我介紹一下，事務局，李默。”似乎是看出了蔣來的顧慮，李默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蔣來顫抖著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握，他難以說服自己是在和一個人形生靈握手而不是某種恐怖的妖魔。
剛剛發生的事太過於震撼，甚至說得上殘暴。蔣來因為陰陽眼的原因沒少和相關的人打交道，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鬼魂與捉鬼人以及事務員的戰力對比的。
徘徊在陽界的鬼魂大多數都被事務局歸為一類野鬼，因為白晝和陽氣原因所以其實力巔峰一般按夜晚期間的狀態計算，二星捉鬼人以及事務員中最底層的差役同時能最多對付兩隻一類鬼魂（很遺憾，一星捉鬼人隻能處理文職工作）。
絕大多數的二類鬼魂則聚集在陰界，對於白晝和陽氣的抗性相較於一類鬼魂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一隻二類鬼魂就需要至少一個差役或者三星捉鬼人處理，兩個以上才能保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成功率。
三類鬼魂，這類鬼魂已經具有了獨自往返陰陽兩界的能力，且隨著滯留的時間增加實力相應上升，針對三類鬼魂事務局需要派出無常且預備另一名就近的無常時刻待命，捉鬼人則是需要派遣以一名四星捉鬼人為核心的不低於五人的專項小組。
四類鬼魂......很遺憾蔣來隻知道傳說中有這麼個東西存在，不過如果李默不說自己是事務局的話，看了他剛才的壯舉，蔣來鐵定會把他當成四類甚至五類的鬼魂看待。
五分鍾前，選擇配合李默主動走進那扇門的野鬼不過三四十，也就是說麵對將近一百個一類鬼魂的暴走圍攻，李默處理完他們隻用了不到五分鍾。
“敢問閣下的職位是......”雖然李默的臉上還帶著十分禮貌的微笑，但蔣來依舊是坐立難安，雖然聽說事務局的家夥一直都避免與人類過多的接觸且行事十分低調，但今天這位一看就是衝自己來的，實在是讓他難以淡定。
“這個就不問了吧？”李默笑著拒絕了，擺擺手道，“我今天最主要是來了解關於那個讓你卜了第一卦也是唯一一卦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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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件事，是命運大人的疏忽嗎？”舒羽然站在巨大的王座前，抬頭問道。
從未有如此簡單的王座，巨大且潔白的長方體方塊壘成的王座沒有一絲多餘的線條與瑕疵，“周正”是任何一個置身於這個地方的生靈都會第一個想到的詞，而王座上，淩空漂浮著一個......球。
沒錯，就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白色球體，白得幾乎與背後的王座、周遭的環境融為一體，可唯一獨有的弧線在這片天地中彰顯著他的存在，就算對於幾何完全沒有概念的人在看到他時都會不由得沉醉於他所表現出來的關於幾何的美感。
他是萬物的基礎，神所使用的量尺，是一切存在的框架，是秩序的一環，他即代表著空間的權能，他即是空間。
空間大人每次在舒羽然麵前展現的形象都不盡相同，大多數都是一些簡單的幾何體以及一些幾何體組成的如同兒童隨手堆積出來的積木一般的物體，似乎空間大人對於人類與生靈都不是特別感冒，從來沒有以生物的形態展現在舒羽然麵前過。
“命運的行為沒有人能夠去揣測，雖然這次事情確確實實很詭異，但是即使是我也不敢給你肯定的答複。”球體傳出聲音，這是舒羽然第一次從空間的語氣裏聽出不確定。
“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大人會突然試圖選定她的使者？”舒羽然開始自言自語，事實上幾乎每次他和空間討論事情時都是如此，空間給出的指示少之又少，一直都是他獨自在瘋狂思考後給出最接近正確的觀點，最後由空間補充。“命運的力量真的有個體能夠掌握嗎？”
“還是說她在做出某種嚐試？嚐試什麼？”
“她真的是在嚐試選出使者嗎？為什麼偏偏是那個人類？又為什麼偏偏那個人類在有意識地行使命運的權能時又觸及了第三條神言？”
“現在他又被剝奪了屬於命運的那部分力量，是因為命運意識到自己在某個環節出了差錯嗎？”
“可命運真的會出錯嗎？”
“思考這個問題是解不開的，轉換思路，現在需要轉換思路。”
“回到最關鍵的問題，神言。”
“神言的線索現在是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