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黑色浪潮。泥窪隨著他們的靠近震動得更加厲害,那悶雷般的馬蹄聲裏透露著鋼鐵的重量。
哈森立刻吹哨,騎兵們整齊地翻身上馬,向北迅速撤離。哈森在調轉馬頭時,遺憾地看了眼蕭馳野。他抬起雙指,點了點額角,俯身對蕭馳野禮貌地道別,然後留下一地狼藉絕塵而去。
黑色的鐵馬衝到了蕭馳野的身邊,繞著他轉了一圈。
蕭方旭摘掉了頭盔,睨視著蕭馳野,對背後的人沉聲吩咐道:“給你們二公子解綁,怪難看的。”
蕭馳野神色冷峻,那是初嚐敗北的羞恥。
***
沙三營有五個營的主將,他們都歸屬於蕭方旭,按照品階,蕭馳野位於最末端。但是他這次敗得很狼狽,蹲在帳子外用涼水衝著半身,進出的主將都會看他一眼。
蕭馳野似乎感覺不到,他的肩部、胸口、脊背上都有刀傷,被冷水衝得發白。帳內散了會,左千秋掀起簾子,看著蕭馳野蹲在邊上的背影,責怪都變作了心疼的好笑,喚道:“進來吧,喝碗熱湯,這麼冷的天別病倒了。”
蕭馳野悶聲應了,起身把水桶擱回去,就這樣進了帳。
帳內生了火,蕭馳野爛得不成樣子的鎧甲已經作廢了,蕭方旭正在端詳那臂縛上凹陷的精鐵。左千秋吩咐軍醫給蕭馳野上藥包紮,蕭馳野坐在小馬紮上,光著背不動。
過了半晌,晨陽、骨津、澹台虎、鄔子餘都進來了。
“給你的主將呈報一下傷亡情況。”蕭方旭把臂縛扔回桌上,坐在了上位,對晨陽說道。
晨陽低聲說:“禁軍死亡三百人……”
“大聲點,”蕭方旭看著晨陽,“垂頭喪氣幹什麼。”
晨陽抬高了聲音:“禁軍死亡三百人,三十六人重傷,八人輕傷。”
禁軍是蕭馳野的根,死傷都要他自己承擔,這支軍隊沒有再擴充的可能,它具有獨特性,一旦全軍覆沒,即便是蕭馳野,也無法在離北重建。
這就意味著禁軍隻要打了敗仗,就會麵臨成倍的損失。
三百人對於啟東守備軍或是離北鐵騎兒而言非常少了,但是對於禁軍就算是傷亡慘重。
帳內陷入沉默,澹台虎偷瞄了幾眼晨陽和骨津,最後壯著膽子說:“哈森出其不意,主子也是……”
“再給你的主將呈報一下柳陽三大營的傷亡情況。”蕭方旭肅聲說道。
晨陽頓了一瞬,說:“柳陽南路軍死亡八百九十二人,重傷四十五人,輕傷二百三十七人。”
“朝暉原本打的是北路線,這支南路軍是為了救你們禁軍而臨時設立的,總共兩千人,挖坍塌的馬道時遭遇了哈森留在北線的騎兵突襲,算是折了一半。”
蕭方旭說,“你如果老實地留在原地,不出兩個時辰就能和他們見麵,但是你貿然掉頭進了圖達龍旗,這個損失,你要怎麼跟朝暉交代?”
蕭馳野沒有說話。
蕭方旭繼續說:“你該記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