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押運隊上下傳遞根本來不及。”
“增派軍匠是個辦法,”左千秋烤著火,說,“但軍糧需求也會增加。
我們把大境的人都調到了前線,明年開春家裏就沒人墾軍田。”
離北如今失去了厥西糧倉,以後的軍糧砍半,都要靠著離北境內的軍田存活,這是個關乎成敗的問題。
“按照世子的意思,”朝暉說,“在沙二營背後新建個補給營,往南能和邊博營守望相助,能夠更快地滿足夠戰地需求。
戰時緊急,境內會節衣縮食地供應前線。”
“馬上入冬,襖子還沒有發。”蔣聖知道大家都難,也不好說得太過,愁眉不展地沉默片刻,“世子妃在大境帶著老弱婦孺趕製冬襖,裏邊的棉花還是落霞關給送的。
我們今年太難了,如果熬不過這個冬天,明年的事情更不用再提了。”
“你是老將了,”蕭方旭喝著熱奶子,說,“灰什麼心,前線的人還沒有死完。我們難,邊沙十二部更難。
阿木爾還沒有做到大君,他手下真的算是歸順的隻有六部,剩餘的不過是想分杯羹,跟著他冒冒險,真到了最後關頭,未必肯跟著他孤注一擲。”
“邊沙今年勢頭這麼猛,”朝暉說,“定是有備而來。”
“簡直是籌謀已久啊,”左千秋翻動著雙掌,沉吟須臾,說,“鹹德三年他跟人裏應外合,突破了中博防線,那次太順利了,讓他嚐到了甜頭。
如今他主打離北這塊難啃的骨頭,反而出人意料,但也因此可以看出,他確實動了入侵大周的念頭,為了不重蹈覆轍,要先砸爛離北這麵牆。”
“有人在給阿木爾提供糧食。”蕭方旭眼神銳利,“軍糧案以後,既明下去了,阿木爾立刻把哈森北調,要說他不是早就知情,我不信。
所以我們該慶幸的是,闃都裏沒有離北的軍防圖,大周內還藏著阿木爾的內應。今年開春阿野反了,反得不好嗎?反得太好了。
如果離北仍然受闃都管製,這場仗就不再是頭疼糧食的問題了。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太危險了。”
“沒有了內宦來監軍,”蔣聖終於露出點笑,搖著頭說,“這仗打得太舒服了。”
“明年糧食的問題有的是辦法解決,”蕭方旭擱下了碗,“我可專門找了個有辦法的人來。”
左千秋就笑,起身說:“那行吧,我這就請這位小友進來。”
……
……
鄔子餘想看沈澤川,又不便太肆無忌憚。他跟在澹台虎後邊,問:“……就是這位?”
澹台虎回頭,悄聲說:“一會兒尊聲‘公子’就行了。”
鄔子餘看沈澤川正在聽費盛講話,側臉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但坐在那裏,整個人就猶如色彩穠麗的畫,底色是白的,眉眼卻麗得驚心動魄,讓人不敢挪開眼,看久了會無端生出點寒意。
可這寒意不明顯,隻是沿著脊梁上躥,冷得不動聲色,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