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過來時,已經下意識覺得危險,想要避開他的鋒芒。
丁桃多嘴,冒頭小聲說:“看見那玉珠沒?是咱們主子親自磨的,公子日日都戴呢。”
那玉珠綴在右耳,不知道是沈澤川潤了它,還是它潤了沈澤川。
它就像是個毋庸贅言的警告,溫潤背後藏著蕭馳野赤裸裸的占有,昭示著除了蕭馳野,誰也不能碰沈澤川!
鄔子餘才混入其中,還沒有準備好用什麼姿勢迎接沈澤川。
但看左右都神色如常,他也就神色如常,窺探的目光都被那玉珠擋了回來。
等到沈澤川能見蕭方旭時,已經將近子時了。
晨陽給他打簾,讓他入內。
蕭方旭原本架腿坐著,看那白影進來,忽然坐直了。
他坐直以後覺得自己不大自然,便欲蓋彌彰地撐著膝頭,把威勢架了起來,笑也不笑地看著沈澤川。
“在帳子裏久等了。”左千秋引著沈澤川,“路上難走吧?跟著我們先把飯用了,邊吃邊談。”
他說著轉頭,用眼神示意蕭方旭。
蕭方旭審視著沈澤川,他還記得這張臉,但氣質已然與一年前見到那個人時的截然不同,他心道好吧。
這是真他媽的好看。
“坐。”蕭方旭冷酷地說道。
骨津端茶,晨陽上菜。飯菜很簡單,大盤燉羊肉,鮮奶兌糙茶,熱騰騰的麵餅,還有前線常見的白菜青菜。
沈澤川看這分量,顯然是高估了他。
左千秋招呼著沈澤川用飯,撕了麵餅,說:“這邊好東西少,想給你接風洗塵,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湊合著用吧。若是過年能休戰,到了大境,定然不會再這般委屈你。”
沈澤川覺得“委屈”兩個字來得古怪,他是來跟蕭方旭談互市和借道的事情,蕭方旭肯見他,怎麼樣都不該用上“委屈”這個詞。
“一別半年,上回在闃都相見時,還沒有這般瘦。”左千秋說,“你師父還好嗎?”
沈澤川筷子還沒下,頷首道:“師父近來身體好,在茨州清閑,常念著您,在我來時特地吩咐,要我捎信過來。”他回首,喊了聲,“費盛。”
費盛把信呈遞給了晨陽,左千秋又和沈澤川寒暄了片刻,蕭方旭用匕首刮著羊肉,說:“你到這兒來,是想跟我談互市?”
“不錯,”沈澤川應道,“也想跟王爺談馬道的事情。”
“離北的馬道不白借,”蕭方旭把割下來的羊肉碼放在碟子裏,“你付得起錢就行,但是互市不外借。”
“王爺如果不外借,互市今年就要空置。”沈澤川嚐了麵餅,說,“今年仗打得凶,回顏部的草場被悍蛇部征用,就等著用僅剩的牛羊在互市上換取能過冬的糧食。如果互市沒有開,那數千人都要餓死在大雪裏。”
“離北願意空出地方給回顏部過冬,已經是仁至義盡。
我們今年有難處,他們也知道。”蕭方旭把匕首擦幹淨,看向沈澤川,“你知道把互市讓給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