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個人孬種嘛，一旦有人覬覦他女兒，他又如普通父親憐愛自己女兒一般無二，死死攔在清霜麵前，苦苦哀求。
“大哥大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您放過我女兒，她還隻是個學生。你們讓她走，我現在，我現在馬上找人借錢還上！”
“哼！借錢還上？！跟誰借？！有人借你還犯得著找我們放高利貸！老清，我可是對你仁至義盡了啊！當初說借多久，你自己說說！……”
清霜被他父親邋遢佝僂的背影擠在小小角落裏，一聲不吭，冷眼旁觀，比起害怕，心裏更多的是鄙夷。
論挨打，她習以為常，從來不怕。但想要動她身子，除非她死了！
藏在身後的右手緊緊握著剛才還沒來得及放下的削尖的鉛筆，越過中年人的夾縫，清霜死死盯著桌麵上的水果刀。她必須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要冷靜，要鎮定，要尋找機會把刀拿到手，她知道她的力量在兩個中年男子麵前也許弱不可及，但那是她唯一能握住的安全感。
以至於這幾個油光滿麵的大男人在扯什麼，清霜並沒有聽進多少，反正不用聽也能知道個怎麼回事。她家的門都不知道被催債的拍爛了多少次。
但，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鬧得不一樣。
這個不配稱為父親的男人，欠的債一定已經如同滾雪球般刹不住車了。
是她的錯嗎！
這操！蛋！的生活是她的錯嗎！
為首的壯漢半蹲下一提溜，清霜的父親就被拎著後頸甩到一邊。那隻鹹豬手順勢抓住清霜的腳裸想把人拽出來。
興許從未將清霜這麼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能折騰的勁放在眼裏，以為自己一隻手就可以將這麼個小美女製服，所以沒有一絲被偷襲的警惕。
以至於清霜被拽出來的瞬間，一道影子晃過，身後的中年人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就聽前麵一聲暴戾慘叫，那小妮子已經如泥鰍般的溜到身後，手裏緊緊握著一把水果刀。
為首的壯漢氣勢洶洶的轉過身來，指縫滲著血捂著的半邊臉上，一支不起眼的鉛筆深深紮進了其右眼。
光腳不怕穿鞋的，清霜拿著狹長的水果刀有了更多無畏的勇氣，就在這個中年人撲向自己時，再也沒有任何顧及的捅了過去。像是積怨多年的沉珂毒瘤，徹底在此刻爆發，廝殺向那破敗不堪的生活。
那壯漢捂著被紮的眼怔楞住了，看地上的同伴被一個長相純美的姑娘捅出無數個血窟窿，而且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就像著了魔一樣，那點要睡人家的心思早就一掃而空。眼看鬧出人命，人雖不是他殺的，但他們這種有案底還玩黑的根本就經不起查，這個時候隻能走為上策。
“清霜……”
清霜的父親唯唯諾諾膽戰心驚的想要扒開兩個血肉模糊的人。
他從未見過清霜這副喪失理智的模樣。
清霜一臉帶血的望著這個厭惡的男人露出鄙夷不屑的冷笑。
清霜：“爸，你該高興才對，以後沒人敢上門催債了，不是嗎？”
“走，你走！清霜，你快走！”
這個可笑的男人屁股尿流，連滾帶爬的將清霜推出門外，鎖上房門。
看著老舊生鏽的鐵門，陰冷斑駁的樓道，明明站在家門口，清霜卻覺得從腳板底到心底裏的形單影隻，無家可歸。
突然就很疲憊。那股勁散去，發現自己累到不行，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什麼，清霜控製不住自己發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