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蔚哭喊著不要,而他還是聽到了白麓對清霜說著山盟海誓,於他而言如同誅心的話。每一句話就是一把利劍,將他萬箭穿心。
為什麼會那麼難受,趙蔚捶打著胸口,砰砰聲悶悶的在車裏響起。趙蔚睜開眼,發現自己張著嘴喉嚨裏逼窒著兩個字。
不要……
突如其來的痛哭流涕,清醒的知道自己原來會那麼難過。如果那個人不是自己,他連祝福都做不到。
他好想他啊。
要瘋了。
死了就好了,死了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趙蔚瘋踩起油門。
呼嘯而過的風如同刀子刮進全開的車窗。趙蔚似覺察不出寒冷,任由寒風刮走他臉上的淚水。
起步不過兩公裏,誰能想到淩晨三點空無一人的街道突然閃出一道想要穿過路口的人影。
趙蔚急踩刹車,就差沒把自己給甩出去。猛的彈回靠椅上,驚魂未定之際,隔著一扇玻璃,與怔楞在車頭不足一米距離的男子對視。
昏黃的路燈在地麵上拉出一道頎長影子,單薄的灰色長袖睡衣,即便兩手環抱,邊邊角角依然露出的雪白貓毛,可見那溫暖的懷抱裏正窩著怎樣愜意的一隻貓。
貓主人顯然也是被半夜三更突然飛出來的車輛嚇著,發懵一般忘了自己有腳,釘在原地。撲閃一雙無措的眼睛,臉色煞白,久沒打理的頭發將一張本就五官精致的臉遮擋得越發小巧。
就像隻貓一樣,露出無辜可憐的神情。
他看到了誰。
他,看到了誰!
趙蔚:“白麓……”
雖然眼前的人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對於趙蔚而言,一如時光穿梭,那個少年依然跨過歲月在此刻重合,就在刹那間點亮了他的世界。
趙蔚抖著唇輕喚這個日思夜想的名字,心都是痛的,以為自己做夢了。他蹲守了快半年的人啊,就在他決定與這個世界訣別的時候,毫無征兆的就這樣出現了。
白麓是來拯救他的吧。
剛被風吹幹的淚水突然又有想湧出來的衝動。
白麓:“趙蔚,你是不是酒駕了?”
啊!
白麓還知道他的名字!
白麓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點遇上趙蔚這個飛車黨。隔著玻璃看車內的人,一身奢華西裝,金絲眼鏡下極盡精致,雖然沒有曾經年少輕狂的稚氣,但是一如往昔的耀眼奪目。隻是英俊帥氣的臉上一雙眼有些發紅。白麓還以為趙蔚喝多了。
雖然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不過趙蔚比他回神還慢,像傻了一樣。即便他們不熟,但也算是多麼未見的老同學,既然都已經撞上了,就這麼陌路轉身離開似乎又不太禮貌。
白麓提了一口氣,率先邁開步子繞著車頭走到趙蔚車門前,隔著點距離往向車內。
白麓:“你,還好嗎?”
仰頭凝視的目光如此灼熱,白麓立即低頭,避開與趙蔚對視。
溫柔的聲音像山裏的清泉洗滌進他心靈,多年未聞,趙蔚還是一眼一聲就足夠他淪陷。
趙蔚:“白麓……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