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蔚:“走吧,那裏視線比較開闊,你應該會喜歡。”
白麓腦子裏想的是該不該?合不合適?而雙腳已經自個做主的跟上趙蔚步伐。白麓心裏又是對自己一頓數落。
啊,白麓你可真是犯\/賤!你們很熟嗎!
爬上小土坡後,他就心甘情願犯這個賤了。
身後是寬闊的草場,右手邊上獨獨一棵奇形怪狀的楓樹,左手邊上是一座小涼亭,前方是草場的邊沿,再往前是懸崖,再再往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如此絕佳聖地,看一眼就不可能再看得上別的地方。
就像,身邊的這個人,年少裏的偶然一次對視,從此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從此不再討厭飄雨的天氣。
為什麼會這樣子呢?白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白麓不喜歡下雨天,總覺得麻煩粘稠又感傷。
而那天就下著毛毛雨。
是個很平凡的日子。
白麓跟清霜一塊去學校報道,他打著清霜的傘,還是一把粉紅色的傘。
頭頂一片粉紅色的天,籠罩兩個依偎又清清白白的兩人。
至少,白麓有在努力學習怎麼喜歡清霜,也有在努力暗示自己,清霜遲早會成為他真正意義上的女友,更是打心裏告誡自己不能辜負了清霜。
所以,一直以來,一切看起來都是這麼自然平凡又順理成章。
直到他收起了傘,傘麵落下,階梯上一對赤誠坦然透澈的雙眸微微俯視,慵懶又多情,矜傲又自信,看似英俊斯文又彬彬有禮的相貌,眼尾似又捎著風流博愛百媚生的笑意。
一眼萬年的回眸無意撞進他眼裏。然後直擊心靈。
那一刻,白麓才真正領略到什麼叫怦然心動。
在此以前,他也曾懷疑過自己的性向,更是對此迷茫不已,也曾自我懷疑自己隻是還小才會這樣搖擺漂浮,也曾認為自己跟清霜相處久了,他也會慢慢變成和其他正常人一般無二。
直到他遇見趙蔚。
突然就在那一刻,所有自我懷疑與自我否定通通被擊碎。白麓很肯定那幾秒的感覺,也無比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就是喜歡男的。
就是喜歡上眼前這個少年。
陰鬱的天氣突然就變得異常明亮。連敲著的雨的覺得清爽。
以至於擦肩而過之後,白麓上了樓又忍不住從二樓的走廊上偷偷往操場方向上望。
從容不迫的背影與天地融為一體,那是他可望不可即的願望。自信的人,世界都在給他開路。
白麓是那樣渴望坦蕩的站在陽光下。
可他做不到。
他家裏有個忌諱,談叔色變。他二叔就是因為公開出櫃而頂不住輿論離開的。雖然那個時候他還小,他不懂,但是他現在已經十六七歲了。
因為忌憚,害怕,所以他需要清霜來自我麻痹。
直到他看到趙蔚,他才知道什麼叫歆羨與渴望。
趙蔚:“白麓,白麓,你在想什麼?”
看啊,渴望的人就站在身側,世界都變得繽紛多彩。
可他依然害怕踏出一步。
白麓:“沒什麼。這裏的風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