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攫取他所有視線與關注。
耳邊響起那人顫抖討好的聲線,說那是他的初吻,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這麼做雲雲。趙蔚聽不進去,他滿腦子都在想,白麓的初吻給了誰!該是清霜吧。又是什麼時候給的?什麼情形下發生的?又是怎麼發生的?
可這一切跟他趙蔚有半毛錢的關係啊!
趙蔚更恨了。
至今,趙蔚都記不清當年那個強吻自己的人是甚模樣。但是他十分清楚的記得,自己在白麓的灼灼目光下,兜住一個陌生人的後腦勺回吻了過去。
一向皎潔如月當空的清澈少年第一次露出了他如碎月撒湖的震驚,慌亂的逃離中,趙蔚清清楚楚的看著白麓跑下樓梯時崴了一腳的狼狽模樣。
可他就是不知疼痛的,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那輪明月落在湖麵上,揉碎了趙蔚的心髒。他想嘶吼“白麓!你為什麼不勸我了!你為什麼要像佛陀轉世那樣普度眾生卻又清高的不渡我一人啊!你為什麼不來拉我一把!……”
至今想起,仍然熱淚盈眶,心懷妒恨。
目光交接處,趙蔚先濕了眼。白麓不敢看,不敢深究,怕自己真以為看到其中深處的深情。
怎麼可能呢。嗬。
白麓:“手髒了,洗洗吧。”
他那愛幹淨的少年當真是急了,居然沒拿抹布,胡亂扯了紙巾擦台麵,估計還拿掌緣順帶的抹了一下。舉手發誓的模樣,掌緣的那點油漬尤其醒目。
他愛的少年就該是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模樣,他怎麼舍得讓他髒呢。
在趙蔚心裏,卻始終認為,自己洗不幹淨了。自己有什麼臉啊。
趙蔚:“白麓,我真沒有。不信你看我手機,除了家人和工作,我沒有再聯係任何一個不必要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趙蔚放低了聲音,他怕白麓聽出其中的哽咽顫抖。
白麓:“想什麼呢!我看你手機幹嘛。你跟我說這話,傻啊!早點回去吧。萬一我睡過頭就錯過約會了呢。誰知道啊。”
白麓轉身回房,關上房門,呼了一口氣。他受不了這種凝重又不明的氣氛,可終究是舍不得看到趙蔚有一丁點委屈的模樣。
白麓捂著胸口,蜷縮在床。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
房子真小啊,白麓無奈的感慨。小小的出租屋裏,即便白麓將自己鎖在房內,但他依舊能清清楚楚的聽到趙蔚在房外的動靜,於是他就控製不住自己去跟著這樣的動靜去想象此時此刻趙蔚的一舉一動。
於是,那樣的聲響如擂鼓,不停的敲動擾亂他的心跳。
隔著一堵薄薄的非承重牆與門板,廚房響起了水聲。
白麓仿佛看到趙蔚杵在那,笨拙的刷起碗筷。
白麓心想著,即愛幹淨又沒幹過家務活的公子哥可千萬別摔壞了他的碗碟,單身狗過日子攏共也沒幾隻碗……
鐺啷一聲,闖進他的幻想。要不是這動靜太逼真貼切,白麓都快以為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即便如此,想到此刻趙蔚手忙腳亂又無措的模樣,白麓忍不住發笑,而後,又鄒起了眉頭。
他會不會在收拾的時候把手弄傷?
那麼漂亮的一雙手,怎麼能傷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