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夜幕下,荒墳地仿佛被濃墨重彩的畫卷所籠罩。殘月如血,斜掛在天際,灑下蒼白而無力的光芒,被無數的荒草和枯枝分割成碎片。風吹過,帶著冷冽的寒意,撥弄著雜亂的野草,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亡靈的低語,陰森而詭異。
此時,牛大海正在他用手中的鋤頭一下一下地挖著,每一次翻土都仿佛在揭開一個早已愈合的傷疤。挖到一半時,牛大海已經滿頭大汗,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他告訴自己,他一定要把葉慧芳挖出來,帶她回家。
隨著深度的增加,挖出的土越來越濕,終於露出來了床破席子,裹著個人形物體,牛大海顫抖著手掀開破席子,露出葉慧芳的身軀。雖然臉色慘白,臉龐卻依然如生,脖子上還套著一圈繩索。
看著這個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她的臉龐還是那麼熟悉。隻是,那曾經充滿生氣的身體,現在卻成了一具冰冷的遺體。牛大海的眼中滿是淚水,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錘擊了一下,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把繩子扯掉扔在一邊,慢慢地把葉慧芳抱起來,低頭吻了一下葉慧芳的額頭,他的動作是那麼輕柔,像是怕驚擾了她的安寧。
牛大海緊緊地抱著葉慧芳,他的眼淚滴在她的臉上,她的身體上。他不斷地呼喚著她的名字,那種呼喚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懊悔。他的哭聲在荒墳地裏回蕩,讓人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
牛大海記得白宗仁說的話,要用泥巴糊住葉慧芳的口耳鼻,可是看著葉慧芳的臉,他沒舍得弄髒她,就背起葉慧芳,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他的步伐雖然沉重,但他的眼神卻充滿了堅毅。他的身後,那座被重新挖掘的墳墓靜靜地屹立在夜色中,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古老而悲傷的故事。
夜幕降臨,一片寂靜,隻有他沉重的腳步聲在回蕩。他的臉上滿是汗水,背上的葉慧芳仿佛變成了一個無形的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突然,背上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音,像是鬼魅的呼喚,又像是風中的鬼泣。牛大海的背脊一陣發涼,他加快了腳步,想要盡快回到家,甚至一路小跑起來。
然而,在他邁進自家門檻的時候,背上傳來一股強烈的氣流,冷得如同冬夜裏的寒風。接著,他的脖子處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正貼近他的肌膚。他回頭一看,驚恐地發現葉慧芳的嘴巴正咬在他的脖子上,她的眼睛閃爍著綠色的光芒。
牛大海大喊道:“白先生救命啊,救命啊。”
白宗仁背著手走出來,怒喝道:“喊什麼喊,我再三囑咐你,你不聽我的,自己受著吧!”
說完拿往葉慧芳頭上一拍,葉慧芳一鬆口,腦袋一耷拉垂在牛大海的肩膀上。
這一口咬的真凶啊,皮幹肉綻,鮮血直流,沒得個把月怕是好不了。但是奇怪的是流出來的是黑血。
“你答應或者了了她的心願這陰氣散去,完事拿糯米貼在傷口上,一直到傷口的血成紅色的為止自然就好了。”
牛大海小聲的問道:“如果不流血了怎麼辦?不流了我不知道是什麼顏色啊。”
白宗仁瞪了他一眼,道:“那就拿刀再割破,繼續讓它流,這樣你就能看出是黑的還是紅的了。豬腦子!”
牛大海縮了縮脖子,把葉慧芳安放在地上,白宗仁圍著葉慧芳轉了一圈,道:“她不是自殺的,是被人勒死的。
“你是說,慧芳是被人勒死的?“白先生,你有沒有看錯?”牛大海驚的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沒錯,我剛剛說了,她是被人勒死的。而且,她是在地上或者凳子上坐著的時候被人勒死的。”白宗仁肯定地點了點頭,仿佛在確認自己的判斷。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看到了嗎?”
白宗仁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向牛大海解釋起來。
他的話語中,描繪出了一幅幅血腥而暴力的畫麵。
“我並沒有親眼看到,但我可以想象得到。從葉慧芳的屍體的狀況,我可以推斷出她是在地上或者凳子上坐著的時候被人勒死的。她的脖子上有一條深深的勒痕,說明她是被一種很粗的繩子或者手巾勒死的。而且,她的身體姿勢也表明她是坐著的時候被人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