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以來,張山子的內心充滿了擔憂和焦慮。兒子雨田前往縣城已有數日之久,卻始終杳無音訊。盡管擔心,張山子還是覺得可以不必過於憂慮,畢竟雨田年輕力壯,一定是有些要緊事纏身,或許是到訪那離墨文之處因而耽擱。
讓張山子內心深處無法釋懷的,則是關於安啟生之子——安君寶的情況。他清楚地記得,新生兒降臨時是女兒身,然而如今卻有了性別逆轉的現象。
更何況,哪個新生嬰兒竟能在未滿月之際,便擁有突兀出現的牙齒呢?基於這些異常表現,張山子深感疑惑與不安,認為這是一個嗜血如命的“吸血鬼嬰”。
通常來說,這類陰氣極重的嬰兒其成長速度往往超過常人,主要體現在他們的牙齒及智商方麵。安君寶他尚處幼年階段,但卻已表現出對鮮血的極度渴望。如果真如自己所思,那麼將是一種極其危險且不祥的狀況.....
想到這裏,張山子不禁自言自語了一句:“難道這真的是一具含有屍毒的‘蔭屍’嗎?”
婉兒正在旁邊,聽到了張山子的低語聲,於是好奇地詢問:“張叔叔,您剛才提到的‘蔭屍’究竟是何物啊?”
張山子回答道:“所謂‘蔭屍’,是指人在去世並入土後,體毛和指甲仍在持續生長;若是孕婦的話,胎兒也會繼續長直至足月。總而言之,這是極不好的事。”
聽到這話,婉兒深感驚奇,好奇地追問:“為何世間會存在如此詭異之事呢?”
張山子耐心地解說道:“蔭屍大致分為兩類,分別是幹燥環境中的‘幹蔭屍’以及潮濕環境中的‘濕蔭屍’。”
“婉兒,對於這些事物,你是不是毫無畏懼之意啊?”張山子注視著婉兒那純真無瑕的麵容,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擔憂,輕聲問道。
“其實挺有意思的,張叔叔可否再多說一些?”婉兒充滿期待地催促道。
“當然可以。一般而言,濕潤環境中的屍體相較之下更為恐怖,特別是其中一種口部無法張開的情況,一旦此類屍體張開嘴巴,往往會引發一連串的不幸事件,民間傳說中甚至有其可能吞噬三代人的傳聞。“張山子接著說道。
婉兒麵露懼色,看上去有些害怕,她趕緊抱起菜籃子走出去了。
張山子笑了笑。隨即思緒又到了方才說的那些話上,他心想,這位叫葉慧芳的女子,究竟是否會是自己剛剛所提到的那種濕蔭屍呢?
金烏西墜,張山子用完晚餐之後,便著手整理東西,鄭重其事地準備出門。
“張叔叔,這麼晚了,您為何還需外出?”婉兒滿懷關切之情地詢問道。
張山子微微一笑,淡然回應道:“我有些事務需要處理,因此需出門片刻,你們早些入睡,不必惦記於我。”
“是否需要婉兒隨同前去陪伴您呢?”婉兒滿臉擔憂地追問道。
“無須了,有來米陪伴即可。”張山子說完這番話後,將來米從它的巢穴中喚出,然而來米卻滿臉不悅地站立在張山子麵前。
“既然如此,若你不願前往,就留在家裏吧。”張山子輕聲安慰道,隨後獨自撐起那把油紙傘,踏著連綿不斷的小雨向遠方緩步而去。
張山子順著山路蜿蜒前行,心中斟酌著各種事情。通常情況下,由於濕蔭屍產生的獨特環境,其棺槨附近往往會出現一些令人驚奇的現象——生長出形狀怪異的植物,或是出沒一些形態奇特的甲蟲,更有甚者還可能導致土層龜裂。上一次因為匆忙,未能仔細觀察這些變化,所以他決定天黑之時再深入探尋。
若是葉慧芳真的是溫濕屍,且已經張開了嘴裏的利齒,那麼那個依附於她的吸血鬼嬰兒勢必會被徹底喚醒,從而危及安啟生家。
大約經過了一餘小時的長途跋涉之後,張山子終於抵達了荒蕪蕭索的荒墳地。他手中提著羊角燈,靠著之前的記憶尋找著葉慧芳所葬之處。
小雨連綿不斷,輕輕敲響著油紙傘麵發出簌簌之音。陰冷的晚風拂過,使得四周頓時顯得格外幽暗,仿佛處在陰曹地府之中,伸手難見五指之境。
不到一會,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座被破壞開啟的墳穴,其旁歪斜著一塊石質墓碑,張山子凝神望去,發現其上雕刻有“葉慧芳之墓”的文字。
這實在是令人費解之事,為何葉慧芳的墓竟然會遭到破壞和挖掘?張山子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他將羊角燈微微傾斜,讓光照入露出地表的洞穴深處,卻驚訝地發現其中空空如也,隻有一些廢墟殘骸,而原本應躺臥在此的屍體已經消失無蹤;以及一把鏽跡斑駁的鐵鋤,以及一隻大型的破舊麻布口袋,昏黃的光芒中反射出塵封已久的歲月痕跡。
張山子猶如雕塑般靜默矗立於墓前,腦海中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