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子撐著那把伴隨自己走過無數春夏秋冬的油紙傘,沿著鄉間那蜿蜒曲折的土路,步履蹣跚地朝桃源村走去。
深秋的晚風帶著絲絲寒意吹過,雲層中透過一道璀璨的月光穿透雲層灑在大地上,。張山子抬起頭,看了看夜空中那皎潔如玉的月亮,忍不住低聲嘟囔道:“哎呦,真是老糊塗了, 今天應該是十五了啊。”
“你記錯了,事實上是十四。”一個極其陰冷且柔和的聲音從耳邊淡淡傳來。
月光下,隻見大路上站著一個身材枯瘦高挑的男子,背著手仰首望著天空中的明月。
“這位兄台這麼晚了你獨自一人在這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張山子詢問道。
那位男子慢慢扭過頭來,回答道: “我欲前桃源村尋人,不料迷路了,借問可知如何走?”
張山子看著這人,見他麵容無華,瘦骨嶙峋,全身陰寒之氣十分重,難道是去看病的?於是他微笑著輕聲說道:“這麼晚去桃源村,許是為了看病吧?”
“是的,正因為此。”那個男子語氣冰冷地回道。
張山子聽後微微一愣,這人性格好生奇怪,又一想可能是因為生病導致,隨即又問道:“我就是桃源村的大夫,能否告訴我是得了什麼病需要治療?”
“我之病一般人束手無策,講與你聽也無用。”這人冷冰冰的答道。
張山子啞然,試探著問道:“那閣下去桃源村找誰看病?”莫不是......
“桃源村,雨田。”那個男子輕聲回道。
“雨田! 果然是他!”張山子一聽,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表情,但立刻被那個男人的沉悶氣息給壓抑住了。
“你何故發笑?”那位男子陰惻惻的問道。
“我是在笑他如今名氣這麼大了,居然還有外鄉人來求醫。”張山子笑著答道。
待看到那人眼中的疑惑不解之後,張山子這才自我介紹道:“這雨田正是我兒。”
\\\"原來是雨田神醫的父親大人,真是有眼無珠了,實在是失禮了。我是雨田神醫的病人,我名劉洞玄,他曾約定讓我於十五日前往桃源村來醫治。”劉洞玄施了個禮,非常恭敬地回答道。
“哦,原來這樣啊。那就跟我一起回趟桃源村吧。”張山子熱情地邀請他同行。
於是,他們兩人便一前一後,順著蜿蜒崎嶇的山路,朝著離桃源村走去。
剛剛行至村尾的草屋之前,劉洞玄驟然停下腳步,一聲不響地往前悄然挪動,低聲道:“請稍等片刻,似乎有些不對勁。”
張山子側耳傾聽,除了肆虐的狂風和傾盆的暴雨聲之外,村莊的每一寸土地簡直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平日裏此起彼伏的犬吠聲此刻也都銷聲匿跡。
正當這個時候,一道的白色物體向他們襲來了...
劉洞玄蓄勢待發,伸出食指,準備借助真氣釋放出致命的攻擊,然而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時,不禁忍俊不禁。原來,這隻是一隻無毛大狗,一身肥呼呼的白肉,正在搖晃著它的尾巴。
“哦,原來是雨田的狗,叫做來米。”張山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回到了燈光昏黃的草屋裏,婉兒走了過來向他們行禮,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劉洞玄的臉上。為什麼這個人的臉上連頭發、胡須甚至眉毛都沒有呢?她心中十分詫異。看到兩人被雨水淋濕的衣服,婉兒連忙找來衣物讓他們換上,隨即急忙轉身走進了灶房,為他們端來了吃食以及溫好的酒。
劉洞玄和張山子已經饑寒交迫,大口大口的吃起來,身體隨之重新燃起了暖意。
“劉先生,請問您是在哪裏遇見雨田的的?”張山子關切地詢問道。
“是在幻瑩穀。”劉洞玄淡然道。
“這段時間以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仿佛有意回避我們,總也見不到他的蹤影。”張大夫皺眉抱怨說。
劉洞玄隻是低頭喝酒,沒有作任何回應。
“不知劉先生所得為何病症?”張山子疑問道。
劉洞玄思索了一會後回答:“按照雨田的說法是陰邪之氣進入了經脈,導致每月固定發生一次的氣血逆流,欲好必須揮刀自宮,不然血氣便會耗盡血竭而死,這種情況是魔障入體的一種,就是我們通常說的走火入魔。”
聽聞此言,張山子頗為震驚,畢竟自己也無法明確理解劉洞玄所描述的病症的意思。而雨田卻能說出這一番高深莫測的話,是否僅憑一時興起信口胡言?
想起自家作為杏林世家,一直秉持嚴謹認真的行醫傳統,若最後卻成了江湖遊醫的話,豈不貽笑大方。然而回憶起他治療婉兒娘的“顫振”以及婉兒的事,其獨到的方法雖然充滿神秘之處,但皆顯奇效。總而言之,希望雨田是遵循正途,誠實行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