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聆聽這段對話的劉洞玄,心頭早已充滿了感動,淚水無法抑製地沿著臉頰滑落下去。之前的他,不過是官場中無情冷血的工具,沒有七情六欲,沒有所謂的道德道義和是非概念,隻知道為那位排除異己,殺了不知道多少人,早就麻木了,就像是個空心人。
但如今,他被深深地觸動了,早已冰凍的心慢慢的在融化了,不,是已經融化了,現在有了溫度。
雨田,一個少年,竟然擁有如此寬廣的胸襟。盡管他不懂武藝,隻不過是普通人,但是他願意為了救助曾經的敵人,這樣一個差點殺了他的自己,甘願把自己置於這樣危險地界。淚水無法控製的流下,此刻劉洞玄的心中對雨田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情......
張山子靜靜地思考片刻後,緩緩地開腔:“這件事情,我們還是需要從長遠角度來看,再考慮考慮,不用這麼著急吧?”
雨田隨即回應:“容不得耽擱,隻需短短一兩天時間就要給出答複。”
此時的劉洞玄欲言又止,似乎胸中有許多話想傾訴出來,雨田留意到他的舉動,追問起來:“莫不是有難以啟齒之事?”
劉洞玄勉強擠出幾句話:“有一件事情我始終未曾透露,諸位尚未知曉那位老者究竟何許人也吧?”
雨田與父親對望一眼,兩人均是一無所知狀,搖搖頭表示隻得知對方地位非凡,實乃一位高官,但具體背景卻是一片模糊。
隨後,劉洞玄定定神,開口娓娓道來:“那位老者身兼鎮國大將軍與國公爺雙重身份,即便是當今世上也僅剩他一人尊享此等殊榮,獲封的稱號是護國公。更為重要的是,他膝下獨子是國公府的唯一傳人。”
寂靜之中,雨田和張山子陷入短暫沉思。
稍頃,張山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劉先生,能否請您把來龍去脈講述一遍,讓我們也好琢磨應對策略。當然,若有不便之處,也可選擇略過。”
劉今墨低頭看了眼寒生,如今已是無需避諱的時刻,於是便將自己的經曆娓娓道來:自小便與老僧隱居於山研習武藝,曆經艱辛十載後方踏上歸鄉之路,然而家園卻遭受洗劫,親人身陷囹圄,隻剩下他獨自漂泊天涯。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世子爺的隨侍,跟隨左右。關於千年仙台之約如何孕育而生、自己又是如何奉命活葬國公爺進入太極暈中,以求迅速發作,以及在幻瑩穀中邂逅雨田、拯救國公爺等等諸多詳情。
“原來劉先生竟係劉文成之後,真是令人驚訝不已。如此看來,您體內的那股奇特病疾皆因修煉獨特武功引發,且與偏陰柔的武功路數息息相關。倘若繼續修煉下去,恐將徹底改變人心性,語音婉轉動聽、舉止優雅動人,乃至思維模式都可能向女性化方向發展。雨田,對此類異樣病症,你有何治療良策?”張山子關切詢問道。
雨田隨即回應:“方法在於醫治時用紫河車,而作為輔料的藥物……則頗為棘手……”雨田難掩羞澀,欲言又止。
張山子微微一笑,心知雨田不想說出,便不再追問,反正這小子上次還用到月事帶呢,誰知道這次又能折騰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名堂。
劉洞玄突然接口道:“是\\u0027人中黃\\u0027。”
張山子皺起眉頭,憂慮說道:“但\\u0027人中黃\\u0027須經冬季調製,春季使用方為上品,我們家中現在沒有。”
雨田忍俊不禁,輕笑出聲:“那就用新鮮的!”
劉洞玄也跟著一同笑出聲來。
“雨田,這位劉先生乃是劉基的後代,而我們張家曆代祖先對於劉文成都懷抱敬仰之心,如今劉先生遇到了困難,我們理當施以援手。經剛剛的交談,我已經明晰官府緝捕實屬個人私怨矛盾,與反叛行為並無關聯。若是有解決辦法,就先醫治劉先生的疾病,其餘種種問題日後再作商討。”張山子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雨田鄭重應道:“謹遵爹爹教誨。”
“感謝諸位伸出援手相助。”劉洞玄感激涕零地說道。
就在眾人心情激蕩之際,房門猛地被推開,婉兒激動萬分地跑進來宣布:“父親蘇醒過來了!”
聞訊而來的幾個人紛紛跑到西屋,駐足門前,驚愕萬分。
離墨文眼中飽含淚水,手中緊緊握著那把木梳子,正在細心為婉兒娘編織那曾經留下深刻記憶的兩個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