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口濁氣,“你真是要把我氣死才好,我管不了你,你願意和誰好和誰好,孩子給我留著就行。”
李優兒這次從電腦屏幕前移開視線,“孩子不在我身邊,我身體不好。”
自從早前做了肺部的那個小手術,她就寶貝她的身體寶貝得不行,恨不得每個月去做一次體檢。
一聽就是個荒謬的借口,錢淩羽說,“倫倫又不是醫生,您身體不好就去看醫生。”
他忽然想到什麼,提唇笑了笑,“要不您找個老伴兒吧?我覺得您希望倫倫留在M國,應該就是少個伴兒。”
李優兒和錢振離婚以後都是以工作為伴,他們姐弟倆從來沒見過她有過什麼異性朋友。
這麼多年了,曾經的一家四口,現在各有各的生活。
錢振有了自己的新家庭,錢淩婉也結婚了,錢淩羽和趙逸書也差不多是那麼回事了,就剩李優兒是孤單一人。
李優兒聽言,微微一怔,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些事,她連忙擺手,“我可不給自己添堵。”
錢淩羽過來不是跟她商量把倫倫帶回臨城的事,是來通知她的。
他說完他的事,沒有再打擾李優兒的工作,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
這會兒的臨城已經是深夜了,他給趙逸書打了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想來是睡著了。
確實很晚了,也到了她的睡覺時間,但她還沒睡,甚至看到了閃爍的手機屏幕。
趙逸書把陸淑媛前幾天給她的一份資料和之前收集的證據都擺在了書桌上。
她氣定神閑地反複摩挲著那些文件,她在想著什麼,腦海裏走馬觀花似的閃過很多畫麵。
趙林和王豔君還在的那些歲月。
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些事,他們一家三口應該還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幸不幸福,是不是還會生活在一起,她不好說,但是起碼都還活著吧。
她還想到了張海城,她記得那天下午在咖啡店,他告訴她,他是她的生父。
張海城是個很糟糕的人嗎?好像並不是。
他對趙逸書還不錯,那種不錯是彌補,彌補他作為生父的失職,還有其他的。
那種不錯會持續多久,難以判斷。
如果沒有人去揭開那段腐朽的過往,可能會持續一輩子吧。
可是,趙逸書就是去做那個扯掉遮羞布的人了。
前麵是黑暗還是光明,她其實心裏並沒有底。
但是,不管怎麼說,總要有人去做不是嗎?
趙逸書雖然睡得晚,她這一夜睡得極好。
她從張海城秘書那得知,他最近都在家,沒有去公司。她穿了一身休閑裝出門,直接開車去了張海城的家。
趙逸書佇在別墅門口,她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都要把掌心掐出血來了。
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半個真相,興許,今天的對質,那另外半個很快也會浮出水麵。
手掌的那股痛感襲來,她才收回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