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也把他取下來的鐵鏈纏在手臂上,搖搖頭,“我出去辦點事,你就在這兒等著,如果野哥問起來你就告訴他城裏的海鷗受傷了,我去救。”
“啊?”
哪裏的城門?
阿信還沒反應過來,麵前的女人已經推開窗戶,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院子裏的燈間距很遠,能見度非常低。
薑也貼著牆壁往前走,腳下不小心踩到很多東西,但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阿誠被關的地方離門口也有一段距離,他肯定不會馬上出去。
那他會躲在哪兒?
不知道。
薑也心髒怦怦跳,遠遠的跟在那幾個搜查的人後麵,手臂上纏著的鐵鏈很重,尾端被她握在手裏。
沒找的地方越來越有限,如同一場捉迷藏遊戲到了尾聲。
前麵的幾人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隨後返身往別墅裏跑去。
薑也剛準備跟上,身後的手突然就被一隻大手攥住——
一把將她拽進樹叢!
綠植茂密,中間被遮掩得一絲不漏。
兩人不遠不近的坐在地上,她的手還被緊握著,男人的呼吸聲急促粗狂。
過了好一會兒,他開口,聲音啞得不可思議,“不是被關著,出來做什麼?”
薑也沒回答,垂眸看了一眼被他握著的手,昏暗的光線裏也能看到鮮血斑駁,手背上縱橫交錯的痕跡有燙傷也有條狀傷。
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驟然像觸電一般收了回去,無意識的揉撚兩下。
“對不起。”
“你……”
薑也喉頭發緊,“你肩膀上的傷怎麼樣?”
她問出這句後自己率先舒了口氣,隻剩下無力頹然的蒼白感,沒等他回答就換了個話題,“他們現在去裏麵找了,你這時候離開是最好的時機。”
她沒有問他為什麼跑出來,也沒有問他到底經曆了什麼,不必要問,千瘡百孔從來都不需要重提。
阿誠沒說話。
整個人往後放鬆半躺,眸光深不見底。
不遠處的別墅燈火通明,他們很快就會搜完所有的房間,但他似乎毫不在意,拖著破碎的軀殼滿身慵懶。
薑也心口發緊,“你……”
“薑也。”
阿誠保持著後仰的姿勢,喉結凸起,暗啞薄涼的嗓音從喉嚨裏擠出來,“我活不了了,你不用管我今天怎麼出去。”
他拖著一口氣出來,就是想……
看看她。
“喵爺就是個瘋子,她從小就被袁老養在身邊,過得很不好,所以她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折磨人,你別招惹她。”
“江野這個人深不可測,他表麵上雖然是喵爺的人,在背地裏幫袁老幹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要小心。”
“還有……”
“你別說了。”
薑也沉聲打斷他,很不喜歡這種交代後事的語調,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皮膚上的觸感滾燙得令人心驚,“你發燒了!”
她眸光緊銳,“我救你出去,先去把傷處理一下,沒事的……”
“來不及了。”
阿誠閉了閉眼,任由她拉著一動不動。
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從後腰摸出槍抵在她頭上,冰冷的槍口寒意瘮人,薑也頓了片刻才舉起雙手,目光僵硬、難以置信。
“阿誠……”
阿誠身上的散漫不見,此時充滿危險和鋒利。
他坐起來,眼神冰冷的看著她,“溫言,你……就不應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