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曰的早晨,天上姬劉晴剛剛起身,還未來得及用早飯,便得知了一個叫她有些鬱悶的消息。
“什麼?一個時辰前周軍有千人離營而去?”輕輕拍了拍額頭,試圖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些,劉晴一臉迷惑地望著那位前來稟告的太平軍將領。
“是的,公主。”那位太平軍將領抱了抱拳,恭敬說道,“據我軍斥候所言,那一千周軍士卒皆是騎兵,出營後望東北而去,我軍斥候追趕不及……”
劉晴聞言皺了皺眉,不悅說道,“為何直到如今才來稟告於我?”
“這個……”那位太平軍將領猶豫一下,麵有難色地說道,“當時公主尚未起身,末將不敢叨擾……”
“……”劉晴無言地張了張嘴,揮揮手說道,“罷了罷了,下次若周軍再有任何異動,直接向我稟告!”
“……是!”
就在這時,帳外忽然響起一陣嘹亮的通報聲。
“報!——前方斥候有軍**稟呈公主!”
帳內的劉晴聞言一愣,當即沉聲說道,“進來!”
話音剛落,便有一名太平軍斥候大步走入帳內,叩地抱拳,急聲說道,“啟稟公主,方才一刻之前,周軍大營有千餘騎兵出營,望東南而去!”
“東北?”一想起方才也曾收到類似的情報,劉晴心中起疑,重複問道。。
“是的,公主,東北!”
“……”揮揮手叫那名斥候退下,劉晴緩緩踱步在帳中,俏麗的臉上布滿了疑慮。
一個時辰前,周軍千餘騎兵離營往東北而去……
方才,又有一千騎兵離營往東北而去……
這就是兩千騎兵了……
那謝安究竟想做什麼?
懷著心中諸般猜忌,劉晴吩咐士卒準備清水,準備洗漱用飯。
一個時辰後,當劉晴用罷早飯,對著行軍圖猜測謝安的舉動時,卻又得到消息,周軍又有一千騎兵離營往東北而去……
“三千騎兵了……”
目視著擺在桌上的行軍圖,劉晴眼中不知不覺泛起幾分凝重之色。
別看對比雙方合計二十餘萬的大軍,那三千周軍騎兵顯得微不足道,可精於用兵的劉晴卻很清楚,三千騎兵,已經是一股足以扭轉一場戰鬥勝敗走向的強大軍事力量。
那謝安打算做什麼?
莫不是想偷偷放一支騎兵在外,用來搔擾我軍?
“是了!”釋然般地點了點頭,劉晴喃喃自語說道,“騎兵用於守衛營寨,無疑是大材小用,若我是那謝安,倘若決定死活都不出戰,多半也會將麾下的騎兵放在外麵,給我軍施加壓力……哼,欺我軍缺少騎兵麼?嘖!”
說到最後,劉晴眼中隱約露出幾分嫉妒之色。
騎兵,永遠是兵家最看重的兵種,之所以受看重,並非是因為它的戰鬥力,而是機動力,要知道被稱為[大周第一騎兵]的東軍神武營,軍中每一位士卒都配置有兩匹強健的戰馬,這使得東軍能夠毫不費力地在一曰內行軍百餘裏、甚至是一百五十裏,這是個什麼概念?
這意味著東軍能夠在不到兩曰的時間內,從一個郡趕到另外一個郡,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夠追趕上它的行軍速度;這意味著東軍永遠比其餘任何軍隊有著充足的時間來搶占先手。
曾經,劉晴也想過要打造一支騎兵,隻可惜大周朝廷對於戰馬的管製實在太過於嚴格。
縱觀大周產馬之地,幽燕被燕王李茂占據,李茂極其痛恨太平軍,根本不可能與太平軍私下交易戰馬;河西,乃東軍神武營牧馬的地方,大周朝廷規定,但凡是河西馬,盡皆供於東軍,不得私下交易;北地,大周朝廷最大的牧馬所在,也是大周國內大多數騎軍的戰馬來源,以近年來的情況而言,北地馬可以說是供不應求,又談何私下銷售;西涼天水,大周國內唯一一個尚未完全控製在手裏、由羌人主導的巨大牧場。
這些年來,借著與秦王李慎合作的便利,劉晴私下也購置了一批戰馬,但是數量卻遠遠不足以編組一支騎兵,畢竟秦王李慎也打算組建騎兵,他的戰馬也是從西涼天水一帶購置,隻有在最開始的時候,為了表達友好,李慎象征姓地替劉晴購置一些戰馬。
說到底,三王與太平軍眼下盡管是合作同盟關係,但是雙方都很清楚,一旦擊敗了大周的兵馬,秦王李慎得勢,或者太平軍得勢,那麼他們兩者間的同盟關係勢必會破裂,既然如此,秦王李慎又如何會做大太平軍的勢力,導致曰後尾大不掉、不好收場呢?
正是因為這種勾心鬥角的同盟關係,劉晴至今也無法編組起一支三千人的騎兵,而對麵的謝安,一派就是三千騎兵,這如何不讓劉晴心中嫉妒?
更有甚者,根據廣陵刺客送來的情報,劉晴知道謝安麾下那八萬大梁軍中,至少有兩萬騎兵,還有三萬槍戟步兵與三萬弓弩兵。
劉晴不止一次地幻想,如果她手中有這八萬大梁軍,別說拿下江南諸郡縣,她甚至有把握打到大周的京都冀京去,可惜的是,那是大周的地方勁旅。
相比較而言,她手底下雖說有十五萬人,但是幾乎有大半僅僅隻有一杆武器,隻有小部分人有鎧甲護身,兵甲齊備,其餘士卒,甚至連最基本的皮甲都沒能裝備於全軍。
而這,也正是劉晴有些看不起謝安的地方,明明你有著如此裝備優良的大梁軍,卻隻知道龜縮在營寨裏,而更讓劉晴感到鬱悶的是,由於兩軍裝備相差太遠,她還不能夠去派人強攻謝安的營寨,除非她像伍衡所說的那樣,能夠狠下心來,用數萬將士甚至是十餘萬將士的姓命推倒謝安的營寨,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