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恥胖子
三月後，青柳鎮西南仆役居住地的某個大院內，幾個聚在一口井邊，正在洗菜的老媽子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今日來發生的事。
“羅姐，你覺得新來的那總管如何？俺家小妹托俺給她說個媒：那小妮子羞羞答答的，見人都不敢開口，整天窩在閨房裏填詞，成什麼樣子！”
“他嘛，人，挺好的；長相，說得過去；身份，族主親賜的，自然不用說；家底嘛，卻是不看好嘍！
“為什麼？人家可是大總管，就算不敲詐勒索，光是每月二十兩月錢也夠他活得有滋有味了。”
“呿！你還不知道？據說啊，這新來的總管極其溺愛他的妹妹，偏偏那小姑娘又瞎了眼，就算二十兩的月錢，桀桀……也遠遠不夠藥的、你沒看到這三個月來，他穿的還是粗布衣服，吃飯像隻餓狼一樣？”
“咳，咳！我哪裏像隻餓狼了？”
冷不丁一聲咳嗽，打斷了二人議論。二人隨即停下議論，看向來人。
隨之穿戴和以前一樣沒變，仍是粗布長裳的李善從遠處大步走來。今日的他和以往相比，有些許不同——麵色紅潤，腳步穩健，腰間多出來一個小小的金絲錢囊。
“總管。”
幾個老媽子站起身排成一排，雙手交叉放在腹前，侯於一邊。
“罷了，罷了，大家都是下等人，何必做這些玄虛，該幹嘛幹嘛去。”李善雖然受到此禮相待已經三月有餘了，但他仍是非常地不適應，便招手道，隨即笑開，“剛才是誰介紹小妮子給我來著？”
院落內，幾個老媽子同時舒了一口氣，又各自回到位置上忙活起來。
“總管，俺家那小妮子的事，不知道您考慮好了沒有，她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騎馬彎弓還能射大雕……”剛才問起李善情況那老媽子貼近來，殷勤說道。
“李媽，你就吹吧。”李善對著這臉上幾乎要綻開花的老媽子，亦笑道，“我牽匹馬來，她要是射不到，這洗菜的活你可就全包了，可好？”
說話這人頓時吃了個癟，一張老臉拉了下去，道：“人家妮子是人家妮子的本事，是不是真的且當別說，首先這玩笑俺可開不起。”
周圍幾人紛紛哄笑。
李善象征性地同笑過幾聲後，便快步流星地走過這院落，進了對麵一間平房內。
“他去王胖子那裏做什麼呢？”
“誰知道？起碼是粗茶淡飯吃膩了，想去開點小灶。”
“……”
幾個老媽子從天南地北談到鄰村丫頭跟哪個野漢子跑了，趙寡婦家的雞生了蛋被二傻給偷去，趙寡婦找到他家裏，卻和二傻父親勾搭上了雲雲。
與之同時，李善推開了灶房的門，立馬一股辣椒混合著油煙的油煙衝了出來。熏得他雙眼直冒眼淚，連連打噴嚏。
“是哪一道香風把總管大人給吹來了啊？恕我現在照顧不周，總管大人看哪裏位置空著，就站那兒涼快去。”
一個身寬能抵兩個李元霸，活像一個翻倒酒桶的胖子正在站在爐灶邊，單手握住人手臂長短的大炒勺翻炒著，無暇照顧進來的李善。
油煙氣，就是從那口直徑半丈有餘的黑色大鐵鍋裏冒出。而光是那一口鍋，就能把李善整個人扔進去，直接燉了。想光是攪動鍋內半滿的炒菜，都要花費不少力氣。
但這胖子麵不紅氣不喘，一副淡定神閑之色，還饒有興致地哼起了小調。
“諸般閑言也唱歌，聽我唱過十八?摸……伸手摸姐胸上旁，我胸合了你身中；伸手摸妹屁股邊，好似揚揚大白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