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族主故事
不知何時，李恒轉過了身來，對正沉浸在回憶中不可自拔的李善道。
這位一族之主，短短日子不見，就似乎老了十歲一般。半月前，他還像是步伐穩健、雷厲風行、思維敏捷的將帥，此時的他，卻像是一個步入暮年、目光黯淡、朝生暮死、糊塗不清的老頭。
“還有三天。”李恒突然道，“說出這個故事，還有三天。三天之後，就算我死在沙場，也死而無憾了。”
\\\"當年，一位少年意氣風發，目中無人能與他匹敵，自以為十六七歲便是青衣武者上乘境的實力，能夠縱橫四海。於是他便辭了宗族，到外遊曆……\\\"
隨著李恒口中慢慢所述，在李善眼前忽然展開了一副龐大的，讓他無法想像的畫卷。
無盡之荒漠中各種奇異生物，北邊林巒國內王族和蠻族的爭鬥，又到無盡之海外神秘的島嶼，更到極北之地萬裏暗無天日的恐懼之地……“他”所走過的地方，每一個都讓李善生出極大的好奇之心。
李善本以為，世界便是這樣構成的：龐大無比的華夏帝國之下，益州南部的這林巒國，一方大澤——聽雨湖，便是一生的歸宿。
根本沒有想過無盡荒漠中八丈長的大蛇，或是無盡之海裏能掀翻巨床的海怪！
所以李善聽得目瞪口呆，此時又聽李恒娓娓道來。
“……乘坐的巨輪翻掉之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海裏一堆劍齒鯊的血盆大口中逃回大陸，。同船的數百人，除了他之外，無一生還。但回來之後過了幾年，他偶然聽紫炎國的王族法師說，這無盡之海隻不過是益州和荊州之間的一道海灣而已。說笑的嗎？！”
“從宗族出去後，他偶爾遇到一些超越武道之人……他們個個能力高強，反掌之間，便能將他捏死。一天，在益州草原上，少年從一隻身體上長著三個頭，全身燃著火焰的大狗爪下救出了一個女人。事後，她才向他說起武道，隻不過是短命鬼，和那傳說之中……的區別。”
李恒說起，意興索然。
“武道，講究招式，修煉身體，雖然能釋放出罡氣，但也隻不過是凡夫俗子而已；而超越武道，進入……之後，便能激發出人身體內更深處的潛能，翻江倒海，隻不過反手之間！但是，一旦修煉了武道，那潛能便湮滅了……”
李恒說著說著，卻黯然了下去，低頭看著他的雙手。李善的目光隨即也被吸引了過去。
隻見李恒手心之上，滿是握劍的老繭。
“可惜，當時的少年是武者，而不是強者啊！”李恒呼喊，“當時，那女人曾經向他展示過她的能力……那是極其可怕的一種能力，甚至她一人，就能輕鬆解決數十個上乘境的黑衣武者！”
“說笑的嗎？！”
李善不可置信地叫嚷了起來。
李恒似乎早就感覺到了他會如此反應，此時像是看開了一般，語重心長地道：“千真萬確，少年絕對有那個機會接觸到那一層的世界。如果他不修練武道的話，那時，就算是林巒國皇室，在他眼中，也隻不過是牧馬之仆！”
李善一愣，忽然覺得這句話自己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卻又想不起來。
“畫上之人……便是那少年的青梅竹馬。當初她，懷著身孕的時候，少年卻應邀在外比鬥，等到得勝而歸，救家族於危難之間，登上族主寶座之後，卻被告知，她已墜崖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