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冤家路窄
李善一晚徹夜難眠，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心中越要不想，卻越是時時想起白天時，李恒所說的那一番話。
“畫上之人……便是那少年的青梅竹馬。當初她，懷著身孕的時候，少年卻應邀在外比鬥，等到得勝而歸，救家族於危難之間，登上族主寶座之後，卻被告知，她已墜崖身死。”
“少年不信！他親自到山崖下去找她，甚至不惜重金請來數百獵手尋她屍首，卻都無果……誰料，她竟然被人所救，就在已經老了的少年身邊隱居，將兩個孩子帶大。而少年卻看不到，要臨死之前，才看到！他辜負了她！”
李善似乎看到，雲霧之上的高高山崖，一位世間滄桑回來的佩劍青年長跪，嚎哭著，聽到他一遍遍呼喚愛人的名字……
李善雙眼通紅地熬到半夜，終於如願沉沉睡去。
夢中，李善感覺到他漂浮在空中，隻能眼睜睜看著下麵一觸即發的對戰。
漫漫的沙場之上，這邊是一行十五黑袍人呈錐形站開，首當其衝的便是那李氏宗族族主，李恒。而在另一邊，卻隻是一個紅發紅膚，詭異邪笑著的錦衣青年。
這青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全身肌肉緊繃著衣物，兩顆彎曲尖利的獠牙從嘴角露了出來，指甲近一尺長，且亦是詭異的血紅色。
“哈哈！想不到霸血刀盟三公子秦隸，如今竟然弄得如此人模狗樣，真辜負了當年秦掠的一番威名！”
李恒麵對著那青年，爽朗地大笑起來。
不料，對麵那紅發青年卻比李恒更加大聲地邪笑開來，“哈哈哈哈！李恒，你枉為一族之主，難道不知，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嗎！”
李恒臉上的笑容凝固的同時，他身旁的那十幾個黑袍人拔出劍，從不同方向，幾乎同時刺穿了他的胸膛。
“叛，徒！”
李恒嘴裏嚼著血水，前傾倒地。
……
李善猛地驚坐起來，發現自己仍在熟悉的房間內時，長籲了一口氣，擦掉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呼！原來是噩夢，嚇我一跳。”
此時，外麵的陽光明媚，透過紙窗，高高照進房間內，在地上形成一片阡陌光斑。
屋外的小花園裏正隱然地生長著勃勃生機，許多不知名的野花從泥土裏鑽出，隻露出含苞的花骨朵，早已香氣迷人。
李善下床，打開門，正準備迎進外麵的新鮮空氣，卻是看到有一胖子背對著他，蹲在草叢後麵，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些什麼。
那一個撅著，不住扭動的大屁股，實在大煞風景。
李善看得好不生氣，便悄悄地走過去，朝著那人後?庭狠狠踢了一腳，罵道：“王胖子，你躲在這裏幹什麼呢！”
“哎呦！”
蹲著的人站起身並轉過來，正是一臉色相的王胖子。他臉上的笑容卻更甚，猥瑣地笑道：“躲貓貓，躲貓貓嗬……”
“躲貓貓？”
李善推開王胖子，往剛才他看過去的方向望去，隻見是東廂房旁的單獨浴室，眼前雖然看不到什麼，卻能聽到從那裏麵傳來嘩啦的水聲。
“你偷窺人家姑娘洗澡，但這也太遠了吧？除了個影子，就看不清啊！”李善眯起眼睛，仍然看不到什麼，便問王胖子。
王胖子摸他的後領，似乎很是慚愧地道：“嘿嘿，小人自小視力過人。你瞧，你看到對麵牆上的那顆釘子沒，小人就看到了。”
“……”
李善卻是從地上一處隱秘的角落撿起了一個拙劣的器具，把它擋住眼前，一看，遠處的花花草草頓時看得清清楚楚。
王胖子頓時麵無人色，慌張道：“這，這，這是……”
“你去死！”
李善一生氣，一腳將王胖子踢倒在地，然後拳打腳踢開來，無力毆打之後，便把那東西收入懷中，理所當然般道：“這玩意，歸公！”
“哎呦！總管大人，小人妻，就是您妾；您妻……呃，是俺嫂夫人；有福您享，有難我當嘛。這點小東西，總管想拿，就拿去吧。但就隻是這點小東西，您高瞻遠矚，何必在意，不如高抬……”
王胖子被揍得鼻青臉腫，仍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搖起尾巴點起頭哈起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