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前後天色陰霾,像是又要下一場久違的大雨,幾隻北歸的大雁從天空劃過,一夜未眠的司空景看著灰蒙蒙的天空開始收拾行囊,澤聖說的對,不管怎樣他都必須親自到西域看看,即使他們二人有緣無分,那她也絕不能這麼稀裏糊塗的嫁給白真那個混賬小子。
於此同時久期也在幫葉晏華收拾行囊,葉晏華手中拿了一個蘋果,倚靠在窗邊說道:“記得在克蘭每次出征就是你幫我收拾行囊。”
久期點了點頭說道:“你每次大勝而歸也總會給我和晴照帶些稀罕玩意,真的希望日子過得慢一點。”
葉晏華搖搖頭說道:“我倒是希望日子過得快一些,這樣你就能早些回到克蘭,我們可以像從前那般肆意的在草原上馳騁。”
久期沒有再言語。
太子葉晴嵐一行人將他送出府門,葉晴嵐拿著手絹掩麵哭泣,太子輕輕拍了拍葉晴嵐的脊背,葉晴嵐哽咽著說:“你這次走後,又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葉晏華抱著他姐姐安慰道:“好了,阿姐,等克蘭安頓好了我再來幽都看你,那時給你帶克蘭的牛肉,還有娘釀的桂花酒。”
葉晏華看時間不早了,捏了捏他小外甥的臉蛋說道:“你好好長大,等阿舅再來幽都教你騎馬射箭。”
久期拿著葉晏華的行禮不願意鬆手也含著淚光說:“阿姐,我想再送送他。”
葉晴嵐擺了擺手靠進了太子的肩頭,太子抱著她,對葉晏華說道:“回克蘭後,代我問葉老將軍好。”
葉晏華點了點頭,給太子行了一個大禮之後轉身離去,轉過身後眼淚才敢掉下來,久期一直跟著他到了城外,葉晏華開口道:“回去吧,若運氣好大民未發生戰亂,你就回江北看看。”
久期點點頭說道:“我答應你,待我了卻了幽都之事之後,我便回去找你。”
葉晏華接過行囊多想抱一下小久,就在這一步之遙他卻還是沒有勇氣,最後隻能微微抬頭最後看了一眼幽都霧蒙蒙的天輕聲的說:“好,我在江北的草原之上等你!”
久期眼中閃著淚光說道:“克蘭見!”
葉晏華沒走多遠,聽到後麵有人喊他,他翻過頭露出一排小虎牙,眼睛裏閃著些許星光,拉了拉馬的韁繩,放慢了腳步,從小跟著他的葉元說道:“像是司空景大人。”
葉晏華定了定神方遠處看了看,也回聲道:“司空景兄弟,你要往哪裏去?”
司空景趕了過來說道:“西域。”
葉晏華與他並排走著接話道:“我往江北方向去,我們能同行一段路。”
宮中,皇上手中撚著佛珠站在窗外緊皺著眉頭看窗外剛吐出新芽的楊柳,自見到元和之後他就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總是能想起過往發生的一些事情,他憋了一眼身邊的王成,問道:“你說朕真的做錯了嗎?”
雖王成自小陪在明景宗身邊,但是自明景宗生母死後,明景宗性情大變,不再甘於做鮮衣怒馬的閑散王爺,開始工於心計隱匿自己,對於明景宗這樣突然的發問讓王成一時也不知該如何答複,他見王成半天沒有說話,歎了一口氣,王成立馬了跪下來說道:“皇上是為了天下百姓,沒有錯。”
明景宗冷哼了一聲說道:“連你也不願和朕說實話了。”
王成趴在地上不敢說話,明景宗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說道:“罷了,罷了,你起來吧,元和還是那副老樣子嗎?”
王成沒敢抬頭看明景宗回答道:“是。”
明景宗抬頭看了看說道:“即他真的瘋了,就讓他這麼活著吧,朕的身邊沒有什麼人了。”
二皇子在府中披散著頭發斜躺在床上拿著半枚鶴羽令牌仔細端詳著,掃了一眼跪在堂下眉目清秀的季風,陰柔的自言道:“這鶴羽果然厲害,就連李太傅都能查出些東西來。”
他身邊的侍衛聽後立馬說道:“如果李太傅一死豈不斷太子一臂,這對您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二皇子收起玉佩坐了起來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扳倒李太傅說得倒是輕巧。”又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繼續說道:“就憑他聽見幾句李太傅曾經說了幾句‘先太子為人仁厚,能成為天子是大民之福’就能扳倒他嗎?若鬧到父皇那裏李太傅不認,說我汙蔑他怎麼辦,那時朝中群臣必定認為我小肚雞腸,沒人再敢跟我深交。”
二皇子的侍從又說:“李太傅一生孤傲清高,自己說過的話一定不會不認,再者他好寫文詞,即他偏愛先太子定會在文章中留下些蛛絲馬跡,在那時不用我們出手,皇上到文章定會處置。”
二皇子轉了轉眼珠點了點頭說道:“父皇平生最忌諱的就是將他與先太子比較,若真的能夠查出些什麼李太傅就真的完了,來人,季風你去將李太傅寫的奏表文章找來,逐字逐句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