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尾曲 [普羅望斯的魔方](2 / 3)

直到前麵那個乘客奇怪地轉過頭來開小差地看看瑛漣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在上旅行社公共巴士去景點欣賞風景始就一直在車廂後麵“哼唧哼唧”地壞笑到現在。

剛來的第1天瑛漣沒用旅行社,是在第2天用的,為的就是好好看看這裏的火車站。瑛漣去過很多地方,也知道特別在歐洲,各處特色最多的地方就是在火車站。隻可惜瑛漣坐的大都是飛機。從火車站大門進入,就可以在中庭看到巨大的時刻表,上麵標示時間、班次、月台,通常會在半小時前顯示火車停靠的月台。很快瑛漣就因為沒報上旅行社而感到後悔了。雖然說那份提示確實挺誠摯的,但是這裏的月台安排未免也“出乎意料”了點,光是個標示就把瑛漣這樣特別職業的人也迷糊了半天。一部份的月台在車站中庭,一部份在右側,兩邊距離也很遠。據說這裏火車開動時間很精確。瑛漣慶幸自各兒應該不會在這裏和巴黎什麼的地區之間亂走,不然到時候弄錯月台,就真不妙了,到時候就真的像梁辰語很惡毒地詛咒的那樣被人販子給賣了。

法文雖然也是瑛漣比較熟練的幾門語言之一,但是聽、看、問普羅望斯發音的法語起來是肯定不會像在中國說中文、聽中文、看中文那麼簡單熟練的。像以前她去北京的王府井玩的時候還迷路了,何況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外國?不過還是感謝這裏的旅行社,要不是那幾個貌似有點危言聳聽的導遊,瑛漣就真的不知道在這裏怎麼度假下去了。瑛漣探討下來還是覺得自己太高估自己的水平了,在商場裏幹活需要的是理性,可是在外國的風土人情裏可能更需要的是當地才有的人情味,然而不幸的是蘇瑛漣覺得自己的人情味和熱情都葬送在了梁辰語那個地主階級的手下。瑛漣還比較慶幸幸好自己來的是法國這樣還算比較熱情開放的國家,如果去英國那她幹脆就死在那裏算了。

“呂貝隆山區(Luberon)Sault修道院的花田是該區最著名的薰衣草觀賞地,也是《山居歲月》一書的故事背景,號稱全法國最美麗的山穀之一。山上有一座12世紀的修道院,塞南克修道院前方有一大片的薰衣草花田,是由院裏的修道士栽種的……”

前麵瑛漣還對他們的導遊深感謝意,但是她發現這個導遊的那山西話特有的舌音、再加上導遊喜歡說話速度快的特點,給人的感覺就是這位感覺年紀輕輕也就三十歲出頭點的先生實在是太羅嗦了點,簡直稱得上是婆婆媽媽了——這實在不是對全世界從事導遊工作的人的鄙視,僅蘇小姐個人對那位先生的單麵性看法。那導遊看見遊客們一副心不在焉的摸樣似乎也有點窩火,還在那裏嚷嚷說什麼,“大家要用心聽,你們付給旅行社付的錢裏麵有一部分就是我的講說費!”惹得幾個耐心本來就不好的大嫂也嚷嚷著,“那咱們不聽了,退錢!!”最後車廂裏幾乎都快吵起來了。但是瑛漣對這種吵架已經在喬頁館裏訓練出了相當的抵抗力,已經能在喧鬧中還望著車外有不同顏色的薰衣草了。

她特別喜歡施米雅那山區(Simiane-la-Rotonde)的施米雅,那是一座極具特色的山城,山頂矗立著一座建於12至13世紀的城堡羅通德,環繞著一大片的薰衣草花田。站在施米雅那城鎮裏,隨處可見到紫色漫漫花田無邊無際地蔓延,美麗得讓人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以為俗濁的人間。然後,她發現自己又沒出息地想起那個混蛋了。

——“是。滿草原的紫色熏衣草,美麗蒼老的城堡,翠綠芬芳的山穀,候鳥什麼的也很多。確實……很漂亮。”

蘇瑛漣還記得當時在燈光詭異昏暗的電影院裏,這這平時死摳錢的家夥那種幾乎是迷惑的神情簡直像個溫柔的詩人,連瑛漣都被他給感染了。

然後那個氣得臉都紅了的年輕導遊又帶他們到了南普羅旺斯的古老小城阿爾(Arles),以熱烈明亮的地中海陽光和時尚的藝術聞名。據說看過《梵高傳》的人大概都會記得傑出的畫家曾在這裏創作、生活過,還有人說這裏有最美的太陽、花和姑娘,說是“維納斯的模特就是阿爾找的”。對於這點平時被壓詐勞動力而工作忙得要命的瑛漣說起來還真慚愧沒看過這本書,但是這裏的街道、房屋、酒吧即使是對於瑛漣這樣的外行人來說也是到處充滿了濃厚迷人的藝術氣息,到處是讓人著迷彩色的村莊,桃紅、鮮橙、明黃的房子像天使的玩具,隨意散落在被花攏住的村莊中。

在重新上車後,那個導遊還是沒有把錢退給大家,而是繼續用已經開始沙啞的嗓音說講了起來。就那麼左耳進、右耳出地過濾了那導遊先生的話很久後,瑛漣隻知道普羅旺斯以前還盛產苦艾酒,它讓人產生幻覺並上癮。因為酒精含量過高經常有酒客失明或發狂。梵高因為這種酒割掉自己的耳朵,蘭波也是被一個喝高了的詩人殺死的。她就來回地想了想,以前她聽欣如說梁辰語是罌粟花一樣的人,但是現在她覺得辰語不是那麼張揚豔麗吸引別人來上毒的人,隻是像苦艾酒那樣罷了。但是後果還是很嚴重,蘇瑛漣那麼清醒現實的人就因為糊裏糊塗地被那家夥不知什麼時候給灌下了這酒,後來就做出了愛上梁辰語這種病態的人的瘋事,而且還瘋得那麼難以自拔,聽到什麼都想到他。

到晚上,所有人都餓得隻落層皮的時候,導遊終於放大家去吃飯了,還號召大家喝這裏盛產的傳統茴香酒。看看這酒似乎在法國真的很有名氣,然後瑛漣就破了回上次在雙子座大橋下的小酒館發酒瘋後的誓,稍微地嚐了嚐,唯一的感受就是洗潔精、消毒藥水之類的味道也大抵不過如此了。等瑛漣快把上輩子的年夜飯給吐出來的時候,那導遊還很興奮地說什麼“普羅旺斯盛產茴香,家家自釀。現在外銷的酒都是口味清淡的,而當地隨便一個老奶奶釀出的茴香酒都能放倒一頭牛。”牛!!!!!去死吧你!!!!可以放倒牛的玩意兒給我喝!?你別想在這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