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冷逾斂眸,視線定格在冷煬給他發的最後一條消息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縮在他手邊的狗二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地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如果你不做點什麼幹預劇情,它就會以各種方式按照命定的軌跡發展下去】
“各種方式?包括用我哥來威脅我?”,冷逾嗤笑一聲,摁滅手機,“照你這麼說,陸遷就是我那所謂的‘白月光’了?”
【理論來說是這樣的,我知道你跟陸遷沒關係,但劇情規定他是你的白月光,你就得按照劇情走】
“是嗎?”冷逾忽得湊近狗二,視線像刀子一樣在狗二臉上刮過來刮過去,像是要穿透皮膚窺伺他的內心。
原本還硬氣無比的狗二在這銳利的目光下一寸寸彎下身體,壓低的頭顱怎麼看都帶著心虛的意味。
他低著頭不說話,冷逾就直勾勾地盯著他,氣氛陷入詭異的僵持。
季洵美從浴室裏出來,看到的場景卻是冷逾正對著一團空氣發呆。
他走到床邊,伸手在冷逾麵前揮了揮,“小魚?”
冷逾收回視線,望向季洵美還在往下滴水的發,“怎麼不吹幹就出來了?”
季洵美順勢坐在他身邊,濕漉漉的腦袋往冷逾那邊湊,“我想要你給我吹。”
冷逾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鍾,在季洵美靠上來的前一瞬利落起身,“我該上班了。”
撲了個空的季洵美趴倒進柔軟的大床,沒擦幹淨的水珠一下就把將床單洇得濕漉漉。
他皺起眉,換了個側臥的姿勢,同樣濕漉漉的眼追著冷逾的身影來回轉動,語氣隱隱不滿,“這麼早就要走了嗎?”
“嗯。”
冷逾用鼻腔回了一個簡短的音節,背對著季洵美整理製服,風紀扣一絲不苟扣到最上麵。
三處的製服設計師似乎格外鍾愛冷處長的身材,從季洵美這個角度看去,裁剪得體的製服襯得冷逾蜂腰臀翹,體型修長,成熟,飽滿。
季洵美看得一陣眼熱,在冷逾即將轉身之際,不等他躲避或者拒絕,一下子撲到冷逾身上。
他從背後虛虛圈住冷逾的脖子,濕漉漉的腦袋探過去,用力地在冷逾的左臉那裏親了一下。
水珠順勢洇透冷逾的左肩。
瞥見冷逾微擰起來的眉,季洵美在他開口之前便自動鬆開,雙手背後乖乖站好。
對上冷逾轉過來的視線,泛紅小痣綴在彎起的眼尾,季洵美笑得像隻偷了腥的狐狸,“早安吻,祝你工作順利。”
若是換作平時,被季洵美“偷襲”成功以後,一板一眼的冷處長都會屈起手指輕敲他的額頭,然後嚴肅地對他說:“不要再這樣子了。”
可是今天冷逾卻一反常態,不僅什麼都沒說,還用一種探究的視線靜靜望著季洵美。
季洵美被他看得有幾分不自在,默默向後退了一步,眨了眨眼,“怎麼這麼看著我?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冷逾搖頭,他隻是想起了他在夢裏看到的畫麵。
在“追妻火葬場”的那段時間,他變得不像是他,感性,脆弱,卑微,就看過的馬戲裏的花臉小醜一樣,上竄下跳,引人發笑。
僅僅因為季洵美的一個笑,就能升入天堂,一個冷眼,就能墮入地獄。
可這還不算完,為了奪回那九分之一寵愛,他被硬生生掰斷傲骨,低下頭顱,心甘情願被季洵美馴服,被那群沒有節操的情敵鞭撻,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