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各有誌(1 / 2)

老貞人把自己的感悟和一身所學都無私的付給怪人之後,就安詳的去了。怪人也是多年以後才明白,老人走的時候是那麼的安詳,他實在是太累了,原來有不死的生命竟也是一種痛苦,死亡對他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說到這裏,怪人指著棺裏的女人對雲集說:“你知道她是誰嗎?”怪人似乎並不指望雲集的回答,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她是當時樓蘭王的獨生愛女,也是我最心愛的女人!”

老貞人過世不久,一場危機就撲麵而來。與樓蘭緊鄰的於闐國看穿了樓蘭國的困境,想趁火打劫的要求迎娶樓蘭王的獨女,公主是國王的唯一繼承人,隻要迎娶了公主,不但白白得了一個美人,而且還能以女婿的身份吞並樓蘭國,真是財色兼收的好買賣。這是明麵上的,於闐國王已經七十多歲了,比樓蘭國王都要大上一輪,也不知道還能活上幾年,況且他姬妾成群,兒子也有十幾個,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嫁過去的境遇可想而知。可是要不答應,於闐國便要興兵來搶,樓蘭早已經是外強中幹,那裏能抵擋的住。

樓蘭國王一方麵心疼女兒,一方麵又心憂國事,左右為難之際就向剛剛就任國師的怪人求助。本來老貞人臨終前已囑咐過他,樓蘭國勢已不可為,隻有睦鄰邦國,忍辱負重方有一線生機。如果依這個意思,就應該把公主嫁到於闐國去,這樣兩國就有了姻親關係,正好同舟共濟。可當時怪人和這位公主已經有了感情,更重要的是怪人早已預知,於闐國王早已油盡燈枯,三個月後就要歸天,王後將會掌權,她是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她將會讓所有的國王姬妾殉葬,而可憐的公主也在其中,這是怪人萬萬不能容忍的,於是他設計給當地最大的一個馬匪集團,說願意讓公主下嫁以求樓蘭國的安全,但是於闐國王卻要橫加阻攔,更要派兵來搶,希望馬匪能主持公道。馬匪一聽居然有人搶到他們頭上,都是勃然大怒,揚言一定要給於闐國一個教訓。這明顯是一個讓於闐國和馬匪狗咬狗,樓蘭好坐收漁利的驅虎吞狼之計。

可是馬匪們也不是傻子,既然是為了公主,直接把公主搶到手不就行了嗎,幹嗎非要拚死拚活的和於闐打一仗。於是馬匪表麵答應攻打於闐國,卻半道回師突襲樓蘭國。樓蘭措手不及,國王和眾多貴族大臣都作了俘虜。公主和怪人雖然逃脫了,但公主卻為了贖回人質,毅然決定犧牲自己。當看著心愛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向狼窩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時,怪人隻有對自己無能的悔恨。

人質都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公主的遺體,公主是吞了毒藥去的敵營,這件事再次證明了老貞人所說的天地法則的無上威嚴,上天就用這麼一個血淋淋的事實給怪人上了一課,而且是永世不忘的那種教訓。當怪人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雖然語速盡量已很平緩,但雲集還是聽出來了,他當時一定痛徹心肺,不然也不會事隔千年卻仍然是難以自製的悲傷。

“我隻想以自己的經曆告訴你,雖然你已經對未來有所知曉,但千萬不要試圖去改變它,如果真想改變的話,還是要找到事物的源頭,否則隻會自食苦果。”雖然怪人還沒有說,但雲集卻已聽出怪人要放他走的意思,但這時的他卻並沒有什麼喜悅,心中反而沉甸甸的,壓抑的厲害。雖然怪人並沒有說下去,但雲集卻能猜到怪人一定會使盡一切手段去報複,但付出的代價也是沉重的,這裏已經成了一片沙漠,再無人跡。

“當怪人臨終前,才遺憾的告訴我,他經過調查才知道水源枯竭雖是天命,也是人事,當初樓蘭重建時,大興土木,方圓百裏的樹林被砍伐一空,致使沙漠泛濫,水也流失在無邊的沙漠中了。現在已經是不可收拾了,他覺得對不起樓蘭的百姓。”怪人不無自嘲的說,“世間的事就是如此,你自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一切,卻總中撿東忘西,顧此失彼,永遠沒有盡如人意的時候。你最好還是珍惜眼前的幸福,這樣才不致事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