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又手賤去點開他的那個博客。
他在這網站還‘挺’紅的,每張照片和每篇博文下麵都有很多評論,除了特別猥瑣的很下三濫的話,還有些文藝青年和他討論人生和愛情,看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可他幾乎不怎麼回複那些評論,他自說自話,不搭理那些人,猥瑣的文藝的,英俊的醜陋的,統統不理。
他在那邊學的是設計,對美感的掌握力蠻好的,照片都拍得很帥,不光人,布局光線什麼的都‘挺’好,讓人一看就覺得他也很好。
他經常寫博客,每次都是短短的幾十字,說說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他又怎麼……倒黴了。
我知道他生活自理能力很差,在家的時候連洗衣機也不太會用,還是我教會他的,那時候聽說他要學服裝設計那種需要動手的專業,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姐說他也申請了別的設計專業但是沒通過,隻有這家服裝學院給了寄了通知書,本來能再等等,他卻急著要走。
漂洋過海去了那麼遠,他也照顧不好自己,總是不小心剪壞布料被老師嫌棄,租住的房子是木頭樓梯,樓梯上有個‘洞’,他每次都記不住,總要一腳踩空,腳丫子和腳脖子每次都被卡在裏麵,上麵的血痂結了幾次都沒好,恐怕要留疤,他還不小心把房東的微‘波’爐炸了,賠了錢以後,默默吃了整半個月的麵包。
我看他碎碎念講的這些事,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如果不是在這些碎碎念裏還經常穿‘插’著講述他的暗戀,我幾乎都要忘了我的小舅子喜歡男人。
他喜歡一個比他年紀大的男人,據他自己說那男人長得帥又很有魅力,他們平時相處也還算愉快,可是這個男人不是同‘性’戀,他隻好悄悄暗戀人家,沒敢說出來。
他提起這個人的頻率很高,應該是真的很喜歡。
可與這同誌網站格格不入的是,他從沒說過和‘性’|愛有關的東西。
當然,我覺得這才正常,假如他也像那些人一樣把“大‘雞’|吧”、“‘操’|我”這種詞掛在嘴邊,我可能會覺得長久以來是受到了欺騙。
至於他喜歡男的,這不算騙我,他也沒對我說過他喜歡‘女’的。
我以前一直把他當小孩兒,可是想想,他也過了二十歲,該到了喜歡人的年紀,要麼喜歡‘女’的,要麼就喜歡男的,隻希望他最後不要像他姐這樣找個傻‘逼’異‘性’結婚。
我把他的博客放進了收藏夾,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就點開看看。
他每天都過不好,不是這裏不順利就是那裏不順利,可他又特別有趣,那些倒黴的事兒被他一講出來就特別喜感,我每次看他說這些,都能想象出他皺著眉‘毛’卻又無可奈何甚至啪嗒啪嗒掉眼淚的樣子,可是用不了多久,他就又喜笑顏開的繼續去做該做的事兒。
我每天看他發的那些東西,覺得他不像是去了那麼遠,就像還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喜怒哀樂的發生,都活靈活現的在我麵前。
他有一點嬌氣,也有一點矯情,孩子氣得很,也可愛得很。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發現我的狀態不太對勁,整天看一個小gay的博客,還看的不亦樂乎。
可我又很難忍住不去看,每天不看一眼就覺得缺點什麼,他不更新我也覺得缺點什麼。
事情的突破‘性’轉機發生在聖誕節那一天。
我們沒有這個節日的公共假期,還是要照常上班,可是他有。
晚上我在睡前照例去看他今天放假去做了什麼,昨天他說和同學約了一起去滑雪。
結果呢,他早上起晚誤了車,被獨自留了下來。
看到這裏,我有些替他覺得難過,節日要孤零零的一個人過。可是他話鋒突然一轉,整篇博文的畫風發生了改變。
他沒能去滑雪,就窩在‘床’上睡大覺,睡了大半天,夢到了他的那個暗戀對象。
大白天的,他做了個‘春’夢。
這是他第一次描述他的‘性’幻想,相對他從前的詞彙和表達方式,算得上‘露’骨。
他詳細的寫了他夢到了那個人撫‘摸’他,進入他的過程。
很‘豔’情,可是又很哀傷。
我居然被他這二百多字的描述,‘弄’硬了。
我很少打飛機,因為沒什麼素材,我也不常有這種‘激’動。
等我‘射’出來的時候,我的心情變得很差。
鋪滿電腦屏幕的,是他最近的一張半身照,隻穿了一件小背心,肩胛骨和鎖骨‘露’在外麵,很白很漂亮。
我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一種古怪的衝動,想把手裏還溫熱的那東西抹在他的身體上。
他說他喜歡的那個直男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他,就因為他也長了那根東西。
他說他很怕疼,又沒辦法和喜歡的人結合,所以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做過那種事。
我想,他那麼白,可能那裏也是很淺的顏‘色’,應該不會太大,應該也很漂亮。
‘操’,隻是想想而已,居然又硬了。
這次我沒那麼想把這東西抹在他身上了,我想‘射’在他說的那個裏麵。
感覺有點可怕,我第一個清晰的‘性’幻想對象,居然是一個小男孩。
他還是我的小舅子。
隔天我像個初墜愛河的‘毛’頭小子一樣,滿心歡喜的又去看他的博客。
頁麵卻顯示著“這個頁麵打不開了”,我以為是這網站要更新升級,可是網站內的其他頁麵顯示都很正常。
我很著急,發了消息給網站管理員,對方回複說這個用戶已經注銷了。
又是一年‘春’節。
小年的前一天,我名義上的妻子問我明天有沒有時間,她弟弟要回來,明天下午到北京,她有事不能去接。
我幾乎控製不住想要大笑,克製著說:“好,我去接他。”
她說:“謝謝。”
我說:“不用。”
是我該謝謝她,簡直要謝謝她全家。
他穿了一身黑,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從出口走了出來,頭上戴了頂鴨舌帽,可是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我叫他:“清清,這邊。”
他循聲望過來,滿眼都是驚訝。
我衝他微笑,應該看起來很淡定,誰也不會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抱住他,親‘吻’他,幹哭他。
在我腦海裏翻騰著意‘淫’這些時,他慢慢走了過來,道:“姐夫。”
我覺得我可能有些病態了,連他叫我一聲“姐夫”,我都能意‘淫’成他在勾引我。
我帶他離開機場,他坐在副駕上,一直低著頭玩手指,可能太長時間不見,有些生疏。
我搜腸刮肚的想出一些有趣的問題,問他的近況。
他惜字如金,和以前那個小話嘮還有網絡上那個碎碎念的小家夥判若兩人。
可我還是覺得他很可愛。
頭發長了很多,染了淺淺的栗‘色’,襯得他的膚‘色’瑩白如‘玉’,下巴尖尖的,臉蛋小小的,一雙眼睛又大又漂亮。
可能他覺得一直是我在問他,終於也想起要跟我客套一下,問道:“姐夫,你過得還好嗎?”
我過得不好,非常不好。我說:“還不錯。”
他又說:“那……姐夫,王超還好嗎?”
他這是沒話跟我說了吧?我回答他:“還是那樣,不學習,整天惹事。”
他忽而笑了笑:“姐夫,你還總揍他嗎?”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他有些尷尬的低下頭。
我也沒再說話。
他那一聲一聲的“姐夫”,已經快把我叫硬了。
當晚,他要在我和他姐的家裏留宿一晚,明天回他們家鄉去。
等他關掉燈,我才拿了‘毛’毯去書房,那裏有張躺椅,能將就一晚。
他姐什麼也沒說,自顧自躺下睡覺了。
書房和他睡的那間房隻有一牆之隔,我坐在躺椅上望著那堵牆,隔音這麼好也是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