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段時日,不管二房張氏如何關心,徐歲寧都一副淡淡的樣子,在書院中也不黏著徐婉清和徐婉沁,倒是讓其他幾房起了懷疑。
不過早晚是要決裂的,徐歲寧也不在乎她們到底是如何想的,反正這些人心中對她也隻有算計。
倒是孫媽媽,一直盡心盡力的說著四房李氏的好,又時不時說一說四皇子對她有情義,不然怎麼會不顧眾人的目光單獨將她抱回後院。
不論孫媽媽如何煩人,徐歲寧一律不理,既不誇獎,也不責罵,隻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倒是叫這些人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麼。
其實這段時日徐歲寧心中也很煩悶,大房要想生存下去,日後必不能與祝珩之的叛軍對上。
可如何脫離朝廷,登上祝珩之的船,就是個大問題了。
畢竟,以徐家和祝家的關係,若是她父親突然示好,怕是會當場將護國公嚇死!
因著心中煩悶,詩詞課結束後,徐歲寧獨自一人走進書院的後花園中散心。
說是後花園,其實不過是片種滿樹的林子,林子裏連朵野花都沒有,之所以被稱作花園不過是為了好聽罷了。
這片林子,平日少有人來,最是清淨不過。
可是今日,她卻在林子裏遇到了一個人。
陸書嶼!
徐歲寧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男子,男子手中握著一本書卷,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背書。
徐歲寧靈機一動。
陸書嶼與祝珩之交好,父親是襄陽侯,屬開國文臣世家。
據她所知,上輩子襄陽侯陸家的下場可不怎麼好,襄陽侯任戶部尚書,管著朝廷的錢袋子,卻與武將護國公家是世交,很是遭皇帝的忌憚。
後來,陸書嶼入仕,其父親將其安排進戶部,陸書嶼任職後展示出的才華遠超皇帝的預估,導致皇帝更是忌憚陸家,最後隻能隨意尋了個由頭徹查戶部賬目,卻查出陸家貪汙了許多銀子。
原是皇帝早在戶部安插細作,偷換了戶部賬目。
陸家滿門抄斬,一家子上百口冤死。
這便是皇帝著手收拾大乾世家的信號彈,可惜當時徐歲寧滿心都是四皇子,並未接收到這一信息。
若是這一世,她能示好於陸書嶼,免陸家滅亡危機,日後交好祝家豈不也不顯突兀!
機會近在眼前,可不能失去。
徐歲寧微微捏了捏手指,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
片刻,她邁步上前,站在陸書嶼不遠處,輕聲喚道:“陸世子!”
聽到聲音的陸書嶼微微轉身,便瞧見了徐歲寧,隻見她麵帶微笑站在不遠處,一雙眼眸正瞧著他。
陸書嶼一愣,放下手中的書卷,轉過身對著徐歲寧點了點頭:“徐七小姐。”
陸書嶼作為襄陽侯嫡長子,自小便得家族重點培養,知道她的身份也不足為奇。
徐歲寧並未懷疑,見人回應後慢慢上前幾步,看著陸書嶼身後石頭上的書卷,微微一笑:“陸世子真是好學,同為書院的學生,我就差遠了,今日課上先生還因著幾個成語斥責於我。”
說著,她歎了口氣,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
陸書嶼趁著她低頭的功夫看向不遠處,眸光閃了閃,低聲安慰:“徐七小姐莫要妄自菲薄,盛京城誰人不知定國公最是英勇,祝世子更是年少有為,誰人見了都誇。徐小姐不過是年紀還小,待大些自然也會滿腹才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