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四月末,校考與賞春宴近在眼前。
賞春宴是大乾的習俗,每年的五月初由貴族聯合書院學子舉辦宴會,宴會上可破男女大防,男學子展示才華,女學子展示才情。
各家夫人可以相看人家,官員們也可向有前途的才子拋出橄欖枝。
書院將校考設在賞春宴上,目的是為向外界展示這一年來的授課成果,為下一年的招收學生做準備。
不管從哪方麵講,賞春宴都是各方共贏的一場宴會,除了徐歲寧。
從前,徐歲寧不學無術,詩詞歌賦不通,琴棋書畫不懂,便是連女子最最重要的禮儀都差的一塌糊塗,自從進入鹿同書院後,每年的賞春宴都是徐歲寧的噩夢。
因著徐婉清和徐婉沁都已經及笄,所以今年二房和四房格外重視賞春宴,早早就請了裁縫鋪的繡娘前來裁剪衣裳。
張氏雖厭惡徐歲寧國公嫡女的身份,但是在吃穿這種小事上倒是從不苛待她,隻是將她從前的眼光養的庸俗了些。
看著丫鬟手中捧著的一盒子金首飾,徐歲寧垂眸掩住情緒,淡淡道:“放那吧。”
小丫鬟將手中的首飾盒子轉交到阿杳手上,福了福身,說道:“七小姐,二夫人請了裁縫來,正在為三小姐和五小姐量身,若是七小姐得空,也請七小姐過去量身,挑些花樣子。若是不得空,二夫人便做主為小姐選了。”
一聽張氏要為她選,阿杳有些著急,連忙勸道:“小姐,今日書院休學,左右也無事,不如您親自過去瞧瞧。賞菊宴是大事,做身漂亮的新衣裳也是好的。”
畢竟每年張氏為她選的都很一言難盡,不是樣式太老,便是顏色太老。
徐歲寧看出阿杳眼中的擔心,笑了笑:“也好,我這便去。”
每年賞菊宴,抱著能偶遇四皇子的心思,每每徐歲寧都打扮的格外“隆重”,加之校考又墊底,每年都會成為眾人嗤笑的對象。
徐婉沁有著才女的名聲,不屑與她往來,在書院都盡可能與她保持距離。
倒是徐婉清,每次都做出一副安慰她的樣子,卻用話語引導別的貴女來羞辱她,每次都讓她抬不起頭,導致她越來越自卑。
“小姐,到了!”阿杳的聲音打斷徐歲寧的思緒。
今日裁衣是為了賞春宴,所以隻有二房和四房的人在。
徐歲寧一一請安後,張氏笑著上前拉住她的手,指著一旁擺著的布料說道:“七姐兒,快來挑挑,挑好了叫鍾娘子為你量身。”
徐婉清也對著她笑了笑:“七妹妹來晚了,我和五妹妹已經挑好了,現下就差你一個了。”
張氏和徐婉清最喜歡在外人麵前對徐歲寧百般關心。
徐歲寧不動聲色的掙脫張氏的手掌,慢慢走到桌子上放置的布匹前,仔細翻看。
片刻,抬頭問道:“這兩匹是三姐姐和五姐姐挑好的嗎?”
“這匹杏白色是五妹妹挑的,準備做一身合歡花彈綃紗裙。這匹海棠紅的料子是我挑的,準備做一身團花紋錦長裙”徐婉清上前,指著一匹寶石綠的料子:“我記得之前七妹妹說很喜歡祖母那件寶石綠的褂子,不如今日七妹妹選這匹寶石綠的料子吧,這顏色也襯得起七妹妹!”
前世聽取了徐婉清的建議,她確實選了這匹寶石綠的料子,頭上帶著張氏給的金簪,活脫脫似個成親多年的婦人。
到了賞菊宴後,竟然還與別人家上了年歲的夫人撞衫了,偏偏那夫人端莊貴氣,更顯得她像個上不得台麵的村婦,出了好大的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