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先生怎麼樣了？”
桑隱從陽台走回來，帶進來一陣冷風，他攔住剛從房間裏出來的醫生。
“喝了藥已經睡下了，沒什麼太大問題，隻是……”醫生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桑隱的脖頸處，那裏的牙印已經被腺體貼遮住了。
“隻是什麼？”
桑隱問出口時，心裏很亂。
因為害怕，害怕答案就是他心中所想。
醫生緩緩開口，“是這樣，我懷疑因為長時間的信息素配合治療，尚總對你的信息素產生了耐受，雖然不影響契合度，但是可能短時間內無法幫助尚總病情治療了。”
桑隱聽得心連同身上的熱度一截一截地涼了下來。
尚政淮的病對他的信息素耐受了。
這個消息對憑此留在尚政淮身邊的桑隱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耐受……意味著他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嗎？他們之前的合約將失去所有的價值，變得毫無用處。
醫生繼續說，“我這邊建議，盡快尋找下一個信息素源，不然會嚴重影響尚總的工作和生活……”
後麵的話桑隱沒聽進去，腦海裏隻有“另一個信息素源”，字字句句刺在桑隱心裏。
醫生離開後，桑隱站在陽台吹了好久的風，鼻尖都被凍到發紅，他搓了搓手，掏出手機先聯係了尚政淮的秘書，而後再給夏宇打過去電話。
夏宇是桑隱的助理，也是為數不多知道他們合約的人。
夏宇十幾分鍾就趕來了，打眼就看到樓下門口處帽子和口罩捂得嚴嚴實實的桑隱，孑然站立，整個人的氣質清冷散漫。
不愧是模特出身。
夏宇降下車窗，朝桑隱微笑，“桑哥，結束了？”
桑隱悶悶地嗯了一聲，就大步跨上車沒再出聲。
夏宇心大，沒發現桑隱的情緒出現異樣，隻以為是有些虛弱，他伸手遞過去一瓶水。
“金姐說最近來找桑哥的資源很多，確定下來的有個綜藝，生活類的，具體到時候金姐還會交代。”
“嗯。”
“還有幾個劇本，電子版已經發到桑哥手機上了，有時間要看看。”
桑隱又是簡單嗯了一聲，就雙臂抱胸，歪過頭表示要小憩片刻，夏宇識趣地閉上嘴。
外麵下了小雨，車內隻有刷雨器機械蒼白的擺動聲，偶爾響起的手機消息鈴聲，以及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桑隱靠在座椅上，沒有睡意。
記憶閃回——尚政淮一把將桑隱推倒在地。
“嗵”地一聲，桑隱的大腿磕在了桌角上，他忍痛勉強站起來，踉蹌作兩步走向不遠處的櫃子。
藥放在裏麵。
沙發上的尚政淮雙手抱頭，身上的肌肉跟著繃到發緊，像一頭受傷的獅子，發出隱忍的低吼。
桑隱沒見過尚政淮發病這麼嚴重過，他發汗的手心沾了些白色藥粉，眼神有些無措，小心翼翼把藥遞了過去。
“把藥放在桌子上，給醫生打電話，然後你離開。”尚政淮掙紮出一絲理智，聲音壓得很低。
當時他有點想哭。
雨沒有要停的意思。
桑隱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上麵是一張他偷拍尚政淮的圖片，照片裏尚政淮坐在辦公桌前處理工作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