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維舒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嗤之以鼻。“你是在暗示如果我不減刑子爵,你就要散布關於拉施塔的惡劣傳聞嗎?”
“散布傳聞?”我保持麵無表情。“不,我隻是會公開那份報告而已。啊,你知道有份報告的,對吧?”
“你以為我會上當嗎?”他嘟囔道。
“無論你相不相信我,都無關緊要。請繼續根據法律處理蘭德爾子爵的事。我也會以同樣的方式處理拉施塔小姐的事。”
“這是什麼意思?”
我在腰間交疊雙手。“拉施塔小姐偽造虛假信息以抹黑公爵夫人。她教唆公爵尋求離婚,從而敗壞了公爵夫人的名聲。她積極地這樣做,並付錢讓人傳播她的謊言。對於這樣的罪行,她必須受鞭刑。”
索維舒瞪大了眼睛。
“我會確保這一點。”
索維舒墨黑的眼睛盯進我的皮膚。“我明白你討厭拉施塔,但你怎麼可能站在一個企圖凶手一邊?”
“這和陛下站在一個試圖用謊言和詭計毀掉另一個貴族生活的女人一邊沒有什麼不同。”我回答。
“這兩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拉施塔做的事在上流社會很常見。”他咆哮道。
“那麼我猜大家都會接受的。因為這是常有的事。”
“你這個......”索維舒用力呼出一口氣,然後轉身背對我。即使背對著我,我也能聽見他在氣得發抖。終於,他足以重新麵對我,重新鎮定下來。“你就完全沒有對別人的同情心嗎?”
“我有。這就是為什麼我要試圖拯救蘭德爾子爵。”
索維舒咬緊牙關。
“我也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索維舒隻是怒視著我。
我揚起眉毛。“你對拉施塔僅僅隻是憐憫嗎?”
“什麼?”
“你一直告訴我,我應該為拉施塔感到難過。你對她的感覺超過憐憫嗎?”我隻是為了取笑他才問這個問題。但索維舒沒有回答。
當然,我知道他愛她。但他對她很大一部分感情似乎還是憐憫。我們無言地互相凝視。
索維舒似乎在努力處理許多不同的情緒。毫無疑問,他對我很生氣,但他也不想看到拉施塔被鞭刑。當然,他也不想讓蘭德爾子爵就這樣逍遙法外。
“好吧。”他咬牙切齒地說。
我早已知道我會贏得這場戰鬥,所以他的屈服並沒有讓我更高興。
“我有一個條件。”他補充道。
“是什麼?”
“那份報告。你說有份報告,對吧?我要看它。”索維舒盯著我,咬緊下頜。
“一旦蘭德爾子爵被流放,我就會交出報告。”我回答,保持著沒表情的態度。
索維舒走到他的桌前,敲了敲鈴。門開了,一個秘書走了進來。
“我減刑蘭德爾子爵。他將被流放。”索維舒揚起眉毛,似乎在問我滿意了嗎。
我沒有回應,而是告辭離開了房間。
感覺今天做了那麼多事,但還不到傍晚。天空依然明亮,人們在花園裏漫步。在拯救一個人的生命的幾個小時裏,世界繼續前進。即使在所有戲劇性事件中,人們還是熱火朝天地討論皇帝的第一個孩子。
我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我瞥了一眼東宮。拉施塔會在某處,躺在床上休息。她還沒有恢複意識,但她一睜開眼,世界將會變成一個不同的地方。
如果妃子沒有孩子,一旦皇帝拋棄她們,她們就完了。但為皇帝生子的妃子與他綁定在一起。即使皇帝厭倦她,或者她放棄做妃子,他們也會維係聯係。
我成功拯救了蘭德爾子爵。我還在與索維舒的爭吵中取勝。所以為什麼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滿意呢?我歎了口氣。
令我驚訝的是,我瞥見琪琪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嘴裏叼著一個信封。聰明的鳥兒。它看見過路人就躲在高高的草叢後麵。
它等那些人走遠後才搖搖擺擺地走出來。然後它直直地看著我。這讓我的心情大為提振,讓我微笑起來。我走近它,琪琪把信封掉在我手裏。然後它飛往另一個方向。
但我想抱抱它......
我朝一張長椅走去。坐下後,我打開信封。與我們通常交換的簡短信件不同,這封信長於平時。
我聽說我哥哥病得很重。我很擔心他。
你還記得那個藍頭發的警衛嗎?他是我的警衛、秘書和表弟,但最近他好像也想當我的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