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點,公爵夫人。”我握住她的手,用力回握。圖阿尼亞公爵夫人凝視著我,眼中滿是淚水。平時,她的眼睛像星星般奪目,充滿自信,但今天都是淚眼模糊。
“子爵不會受審,陛下。”她說。
“什麼意思?”
“法庭大臣告訴我,子爵的案件沒有呈交給他。”法庭大臣是圖阿尼亞公爵夫人的辯護人之一。如果大臣私下透露這個信息,那它一定屬實。
“這和拉斯塔懷孕有關嗎?”我問。
公爵夫人點點頭,咬住下唇。“正是如此。陛下索維舒皇帝沒有以企圖謀殺那個女人的罪名懲罰子爵。聽起來,他指控蘭德爾子爵企圖謀殺皇室後裔。”
以這種指控,索維舒將可以不爭議地判處子爵死刑。看起來皇帝不惜一切要處決蘭德爾子爵。索維舒可能擔心如果案件上訴,子爵會說出什麼。
當公爵夫人握緊裙子時,手背的血管凸起。“我聽說,在被帶走時,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在刺傷那個女人後,陛下。”
“的確。”
“蘭德爾子爵......”公爵夫人長出一口氣,把哀求的目光投向我。“蘭德爾子爵是正直的年輕人。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做這種事。”
我無法對此作出回應。
“我知道——無論是否一時衝動,刺傷他人都不對。”圖阿尼亞公爵夫人搖搖頭,“但他應該得到公正的審判。隻有到那時,他才能解釋自己為何這麼做。至少應該有充分的審議!”
公爵夫人開始流淚。為了捍衛她的名譽而麵臨死亡的年輕人現在激起了她的悲傷。
然後我回想起圖阿尼亞公爵的哥哥因為絕望地愛上公爵夫人而結束了生命。她總是維持強大、自信的形象。我從未意識到,但那件事對她的影響一定很大。
我等她平靜下來,然後拍拍她的背。“我本打算親自與那位子爵談話。”
她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我點點頭。“我也覺得這事有蹊蹺。”
“蹊蹺......?”她問。
“我懷疑拉斯塔小姐可能就是那個試圖敗壞您名譽的人。”
公爵夫人皺起眉頭。“這意味著那些傳聞是真的嗎?”
“我需要先問子爵詳情。”
公爵夫人握緊顫抖的拳頭。
“我現在還不能拜訪他,因為陛下仍在審問他。”我解釋道,“但如果索維舒真的不打算讓子爵受審,審訊就快結束了。結束後,我會去見子爵。別擔心。”
“謝謝您,非常感謝,陛下!”公爵夫人終於喘過氣來。
我拿出手帕遞給她,但她隻是拿著,任由眼淚流淌。我們坐了一會兒,然後她疊起手帕,問我能不能把它給她。她為什麼要我的手帕?“當然可以。”我還是這樣回答了。
公爵夫人把手帕滑進胸口,歎了口氣。“即使無法拯救蘭德爾子爵,我也一定會在某天回報您今天的善舉。”
“不必謝我。這不是需要償還的債務。”
“您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幫助我,這對我很重要。”公爵夫人又看了我一眼,“陛下,可以讓我擁抱您嗎?”
我點點頭。她靠過來,小心翼翼地抱住我。在我的背上撫了幾下後,她慢慢拉開距離。這更像是她在安慰我。
我驚訝地僵坐在那裏,她露出一種奇怪的微笑。然後在不加解釋的情況下道別,離開了。
一天過去了。我派下屬一等蘭德爾子爵審訊結束就通知我。上午11點左右傳來消息,比我預期的還早。我的下屬跑來找到我。“訊問結束了。陛下做出了決定,陛下。”
“他決定什麼?”我問。
“蘭德爾子爵將被判死刑。”
和我預料的一樣......“謝謝你告知我。”我離開辦公室,前往蘭德爾子爵被關押的監獄。
盡管衛兵對我的出現感到驚訝,但他們沒有阻止我進入。顯然索維舒還沒有下令不讓我進入。
這座監獄關押被逮捕的貴族或皇室成員。一樓有六個牢房,隻有一個被占據。我大步走向那唯一的牢房。它有鐵欄杆,但內部很像普通農民的房間。
蘭德爾子爵坐在椅子上,看起來非常疲憊。聽見我的腳步聲,他轉過身來。一看見我,他就想立刻站起。“陛下——”
或者至少,他試著站起來。但他的腿無力支撐身體,他跌倒在地上。“請您諒解我的失禮,陛下。我應該向您行禮,但我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