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爾子爵是一位正值壯年的年輕人,他完全迷戀上了圖阿尼亞公爵夫人。這要從他在新年儀式上與她跳舞那刻開始,他咧著嘴笑得臉都裂開。哪怕隻有一瞬間,他也得到了他所夢寐以求的一切。

如果他刺傷了拉斯塔......“他一定認為拉斯塔小姐散布了關於圖阿尼亞公爵夫人的流言。”我說。

衝進來傳來這個消息的侍女顯得很驚訝。“您怎麼知道的?”

我坐得更直了。“告訴我一切。”

“顯然,拉斯塔讓他進入了她的居室。我不確定為什麼,但起初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拉斯塔可能因為看到這個男人在追求公爵夫人而讓他進來。在整個新年儀式上,拉斯塔都在密切注視著圍著公爵夫人的男士們。她會認出蘭德爾子爵的。

“我不確定該不該告訴您,但是......”侍女遲疑了,擔心自己在對誰說話。然後她擺擺手。“艾爾基公爵來拜訪拉斯塔。他說他聞到血腥味,立刻踢開了門。不幸——我是說幸運的是,他正好抓到子爵紅手,製止了他。”

“艾爾基公爵?”我挑起眉毛。“他已經回來了嗎?”

“顯然如此。但他不重要,陛下。當衛兵把蘭德爾子爵帶出去時,他一直大喊大叫,說拉斯塔正試圖推翻圖阿尼亞公爵夫人。”她審視我的臉一會兒。“聽您也提起公爵夫人,我很驚訝。這裏真的有什麼事嗎?”

如果我們兩個在完全不同的情況下得出同樣的結論,那麼一定有問題。“拉斯塔現在怎麼樣了?”我問。

“拉斯塔怎麼樣了?”索維舒質問道。

醫生一臉嚴肅,探測拉斯塔的脈搏。拉斯塔的臉上冒著冷汗。每次她呻吟,醫生都會皺眉。盡管如此,醫生沒有回答。

“她沒事吧?”索維舒瞥了一眼纏在拉斯塔腹部的繃帶。厚厚的繃帶貼在她蒼白的皮膚上,看起來很糟糕。

皇宮醫生歎了口氣。他明顯想要安靜。

“我在問你她怎麼樣了!”索維舒還是提高了聲音。

醫生閉上眼睛,繼續檢測拉斯塔的脈搏。“陛下,請您保持安靜。我需要安靜。我幾乎無法集中注意力。”

索維舒把雙手背在身後,踱步。他希望醫生至少能告訴他她沒事。但醫生保持沉默,這隻會讓索維舒感到更加不安。

他快瘋了。起初治療時,醫生說這傷勢不會致命。為何他現在突然表現得那麼嚴重?

不知所措,索維舒開始在房間裏踱步。他才走了幾步,就撞上了正在附近等待的艾爾基公爵。艾爾基公爵臉色蒼白地向索維舒打招呼。

索維舒抓住他的肩膀。“謝謝你救了拉斯塔。”他遲到地說。直到現在,索維舒才想起公爵的存在。

公爵搖搖頭。“我隻是碰巧出現在正確的時間地點。”

索維舒點點頭,又開始在房間裏踱步。公爵看了他一會兒,神情古怪。但索維舒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全神貫注地擔憂著。

艾爾基公爵歪著頭。盡管他的確救了拉斯塔,但皇帝不覺得一個男人在深夜造訪他情人的居室有點可疑嗎?他很驚訝皇帝能毫無異議地接受這件事。他是受到了震驚,還是......

在公爵思考完前,醫生大聲說:“我就知道!我告訴過你們有古怪。我告訴過你們!”

艾爾基公爵將目光重新對準醫生。醫生已經鬆開拉斯塔的手腕。現在他改按壓她的腹部。

“您應該如此頻繁地按壓她的傷口嗎?”索維舒害怕地問。

但醫生隻是笑了。“她這裏並沒有受傷。而且我沒有用力按,陛下。”他咧嘴笑著,對索維舒咧開嘴笑。“恭喜您,陛下!”

索維舒正要說醫生仍應更小心,卻吃驚了。“恭喜?您為何在這個時刻恭喜我?”

“拉斯塔小姐懷孕了,陛下!”

房間裏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和所有人一樣,索維舒也感到震驚。“懷孕......?”他凝視拉斯塔的小腹,一臉難以置信。他隻看到平坦的肚子。“一個孩子?”

“是的。根據發育情況判斷,她是在您從獵戶陷阱中救出她後懷上的。”醫生說。

房間裏依舊鴉雀無聲。仍處於震驚中的索維舒捂住嘴巴。“一個孩子......”

在準備去中央宮工作時,我從鏡子裏瞥見了艾麗莎伯爵夫人。她一臉嚴肅,正在給我編頭發。注意到我在看,她強顏歡笑。笑意沒有達到眼底。

“您沒事吧,艾麗莎伯爵夫人?”我擔心地問。

伯爵夫人歎了口氣。“說實話......我心裏有幾件事。”

可以理解。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令人震驚的事。圖阿尼亞公爵夫人即將走向離婚訴訟,然後蘭德爾子爵為了複仇刺傷了拉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