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緊張地用手指輕叩桌麵。“是我送了你那份禮物。”
我的嘴巴張開了。“是您送我那瓶愛情魔藥的嗎?”
“對。我沒想到效力會這麼強。”
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驚訝地張大嘴巴。原來是考夫曼大公匿名送我的愛情魔藥。但是為什麼?當然,現在他喝了藥效發作了。但他寄出魔藥時一定神誌清醒。
“我送它是因為為您感到沮喪。”大公說。
“沮喪什麼?”哦。我恍然大悟。“您指的是皇帝和拉施塔的關係嗎?”我回想起大公一次晚宴中突然離席,對拉施塔和我二人一言不發。還有他事後告訴我應該處理拉施塔的事。
他聳聳肩。“我知道這很愚蠢,但看您受苦我很難過。”
這番評論是藥效造成的,還是他的真實想法?越來越難分辨了。我試圖跟他對視,但他皺起臉,轉開目光。
我們就這樣坐了一會兒。秒針的滴答聲成了世界上最響的聲音。最後,考夫曼大公重重歎了口氣。
“非常抱歉,但我該走了。和陛下在一起對我來說太過分心。我的注意力隻集中在您身上,很難和您說話,陛下。”
“您回自己的房間嗎?”
“您會叫我留下來嗎?”他回答。
我幾乎倒抽一口氣。
“我該走了。”他朝門口走去。
我跟在他後麵,保持大約一步遠的距離。就在他打開門前,他突然轉過身來麵對我。他的黑眼睛盯住我,無情地釘住我。我被他目光的熱度定住了。
一陣窒息的寂靜降臨。我克製不住吞咽。我的嘴幹了。他看我的方式跟他平日冷漠、冷淡的目光大不相同。這也不同於他昨天渴望的注視。
我回想起勞拉很久以前對我說的一番話。她說,在這生命中,你能期盼的最美好的就是有人用一百年未曾飽餐一頓的絕望愛著你。此刻,大公完全符合這種描述。
相當長時間後,他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藥效消退之前,我們最好不要見麵。”
“很好......”我也感覺那樣最好。
跪在我麵前的男子冗長地解釋了他的困境。這是一個長篇大論的故事,我有點難以把握其要點。我聽了一會兒,嘟囔了一句尋常的回應。
突然,那男子淚如雨下。
看到他的樣子,我很同情他。如果他一路來到皇帝和皇後的接見大廳,他的情況一定很嚴重。對我來說,他隻是無數來到接見大廳的公民之一。但對他來說,這次接見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試圖把記住的他的故事碎片拚在一起。然後我給予了更真誠的安慰。但那男子仍然哭喊著離開大廳。
他是我們今天要會見的最後一位。兩個官員關閉沉重的大門。我長長歎了口氣,抬手按住前額。極少有人來向皇帝皇後傾訴喜事。除了幾對懇請我們為新生兒祝福的夫婦,大多數人來分享他們的苦楚。因此,當其他煩惱占據我時,我發現自己無法集中注意力處理人民的問題。
今天就是這樣的情況。我慢慢從寶座上站起身來。
“你和大公玩夠花樣了嗎?”索維舒問道。
所以我別無選擇,隻能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
索維舒倚靠在寶座上,冷冷地盯著我。“事後我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
“您的意思是?”
“考夫曼大公。他臉紅是因為你,不是嗎?”索維舒逼問道。
“您進來後他就開始臉紅了。您覺得呢,陛下?”
索維舒抖了一下,我趁機離開了。在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我看見索維舒還坐在寶座上,正狠狠瞪著我。我竭力擺出漠不關心的表情,悄悄溜出大廳。
剛出去,我就遇到了海因雷王子。他倚靠在一根附近的柱子上,仿佛在等我。當我們四目相對時,他微笑著舉起一個文件。“我想請您出點主意。您能抽出一點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