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回宮,知道她出宮的人隻關心一個問題:誰死了?
又過了一個多月,消息才在江湖上慢慢散開,死的竟然是四大惡人中的葉二娘和雲中鶴。邀月宮主以前出關都隻殺她想殺的人,和得罪移花宮的人,如今居然開始殺惡人了?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剛進穀中,便有人來報,“宮主,無量劍派將在一月後開始新一輪的比武了。”
邀月一怔,這一切便要真正開始了嗎?
……
雲南無量山中,有一自後唐便建立的門派,名為無量劍。無量劍有劍湖宮,乃是掌門居所。在仁宗皇帝年間,無量劍派一分為三宗,為東、西、北。三宗每五年比試一次,勝者入主劍湖宮,不過北宗在四十年前負氣離派,音訊全無,故此湖宮比劍的便隻剩下東西二宗。
劍湖宮中,劍氣森森,來往縱橫,看得東西兩側的人連連點頭,稱讚無量劍派弟子的劍術修為。
“左掌門和辛掌門都後繼有人啊!”
“是啊是啊!”
西首坐的都是些雲南本地的武林宿老,武功先不說怎麼樣,做人的功夫和在地方上的名望那是一等一的,此時一番讚揚之下,真叫不懂武功的人信以為真,以為那場中拚鬥的兩人乃是劍道高手。
“嘁!”一聲嗤笑從房梁上傳下,下麵眾人,包括正在比劍的兩人都是一驚,忙收了手,抬頭來看。
兩個少女,一著青衣,一著白衣,青衣少女嬌俏可愛,神色靈動,但是再一看白衣少女,眾人便都一時失神。這女子神情淡淡,但是肌膚如冰似雪,眉目清秀眷麗至極,周身有一種縹緲出塵之意,乍見之下,幾如姑射仙子臨凡。
兩個少女坐在梁上,青衣少女笑靨如花,嗑著瓜子,口中調笑道:“嫣姐姐,你覺得這些人的劍法,真的像是這些人說得那般不凡嗎?”
她本以為女子會否認,但沒想白衣少女點頭道:“劍法本身確有不凡之處,隻是使法精意似是而非,雖然下過苦功,但也發揮不出劍法本身的威力。”
東宗掌門左子穆和西宗辛雙清聞言臉色都不怎麼好看,辛雙清怒道:“這位姑娘好大口氣,既然如此小看我無量劍派劍法,何不下來指點一二,也讓我等開開眼界?”
白衣少女起身落下房梁,馮虛禦風般輕飄飄落在地麵,恰如鴻毛隨風止歇而落。在場諸人不由色變,光是這一手輕功,便勝過他們不知凡幾,再看這少女年紀,隻怕出身名門大家。
“我沒練過劍法,隻是覺得你們用得不對。”白衣少女說道。
“敢問姑娘出身何門何派?”左子穆被白衣少女輕功所懾,一時間倒也不敢如何,“名諱為何?”
“我叫王語嫣,家師乃是……,”說到此處,王語嫣又停了下來,“家師有命,若非必要之時,斷不可提她名字,還請見諒。”
“哼,”辛雙清冷哼一聲,“這比劍乃是我無量劍派門中事,兩位姑娘既非我派弟子,也不是受邀觀禮之人,無故闖入,是何道理?”
“誰稀罕看你們這比劍!”坐在房梁上的青衣少女不幹了,“我不過是聽說這裏打架,才拉著嫣姐姐來看,早知道這般無趣,還一堆人吹牛皮,還不如繼續在無量山裏遊玩呢!”
這話可犯了眾怒了,東宗弟子龔光傑抬劍上指,喝道,“你這小女子口出狂言,將我無量劍派全部放在眼裏,可敢下來與我一戰?”
“你叫我下去便下去,我偏不!”青衣少女得意地拿出一把瓜子使勁嗑,瓜子皮到處亂扔,地麵眾人紛紛閃躲。
“你!”龔光傑一怒之下,使勁一擲,手中長劍脫手飛出,直射向梁上的青衣少女。
王語嫣微微抬手,卻又放下,青衣少女一聲“哎喲”,整個人倒翻下來,在空中靈活地翻了兩個跟頭,落到了王語嫣的旁邊。那柄劍卻“錚”地釘在房梁上,劍身左右搖晃不止。
西首本來坐著個青衫男子,看見青衣少女倒翻下房梁,站起來伸出雙手去接,卻不想那青衣少女在空中靈活地一個換向,直接平穩落地,倒顯得男子本身傻傻的。
龔光傑眼見青衣少女落下,還待再要動手,卻被左子穆攔住,“光傑,切莫急躁,待問……。”
話未說完,門外忽然奔進一中年漢子,一進來便直奔左子穆,但還沒到人跟前,便摔了下去,在地上掙紮兩下不動了。
左子穆慌忙查看,“榮師弟,你怎麼啦?”
一看之下,卻是既驚又怒,自己的師弟口鼻間已經沒了氣息,忙解開上衣查看傷勢死因,卻見胸前有八個黑字——神農幫誅滅無量劍。
左子穆氣得手中長劍一振,劍吟清越,響徹劍湖宮,“神農幫誅滅無量劍,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誅滅無量劍,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光傑、幹豪,你二人出去看看。”
兩名無量劍派弟子應聲而去,廳中亂作一團,圍著屍首議論紛紛,沒人再顧得上兩名少女。
王語嫣是在來無量山的路上碰到鍾靈的,當時這小姑娘在滿山遍野的抓蛇喂貂,看到她用輕功趕路,歡呼雀躍之下,非要跟在後麵,於是王語嫣便跟她同行。一路上鍾靈調皮可愛,兩人頗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