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23年6月29日，齊城市發生一起命案，死者康陽，男性，29歲，身高186cm，體重85kg，齊城本地人，沒有工作。
“哦？被活活打死的？”陳默臉色凝重，右手不停把玩著警官證。
“指紋呢？這種死因，很容易提取的吧？”
“鑒定結果呢？誰拿去了？給。”
陳默把警官證揣進懷裏，眯起眼睛。
一周後。
“聽說你們還沒有找到那個趙臨風？”周言朝悶悶不樂的陳默眨了眨眼。
陳默端起咖啡，一飲而盡，憤然道：“我就不信抓不到這小子！”
他抓起夾克，直衝門外。
周言看著他推開咖啡店大門，突然道：
“有沒有可能，趙臨風已經死了？”
陳默的身影一下子頓住，過了片刻，道：
“不會的。他沒有失蹤，反而一直在留下痕跡，隻是我們沒抓到而已。”
他說完便推開門離開，門被輕輕合上。
咖啡店裏，燈光昏暗，周言在吧台上調製著什麼，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2
“什麼？人找到了？”陳默又驚又喜，舉起手機朝著周言擠眉弄眼，周言隻是看著他得意的神情，淡淡笑著。
陳默驚喜的神色突然變得陰沉，周言把這一幕收在眼中，卻依舊保持著相同弧度的微笑，輕輕問道：
“看你表情，好像有些不對？”
陳默往沙發上一仰，盯著天花板，麵無表情道：
“趙臨風是找到了，就在他老家，不過……”
“不過什麼？”
“隻找到了他的頭。”陳默怒罵一聲，“真他娘叫你說中了！”
周言低下頭笑道：“我也不一定真的就說中了。人是什麼時候死的？”
2023年7月13日，警方接到報案，有居民在家中餐桌上發現自己孫子的頭顱。經過辨認，死者正是被通緝的嫌疑人趙臨風。
經過法醫鑒定，死者的死亡時間為2023年7月12日。
3
晴朗的天空突然間攏起了烏雲，一場暴雨隨之而來。此刻，沒有人知道，這場雨會一直持續半個月，片刻不停。
周言的咖啡店閉門謝客，而他本人則坐在二樓的窗台前，麵帶微笑，一邊賞雨，一邊品著陳默送給他的錫蘭紅茶。
此時正是傍晚，又逢陰雨，天色自然很早就黑了。二樓的燈光與一樓咖啡店的一樣，還是那麼昏暗。
“怎麼了？喝不慣嗎？”周言拿起咖啡匙，笑著給對麵的人加了塊方糖。
然而，那人仍然無動於衷。
“我最新調配的咖啡，真的不錯。陳默都沒有喝過，你可是第一個啊。”周言斂起了笑容，認真道。
那人終於有了反應。他摘下衛衣帽子，緩緩端起眼前的咖啡，然後輕輕嘬了一口。
“我不懂，但我覺得不錯。”那人放下咖啡，手中有暗紅色的液體滴入咖啡。
周言露出燦爛的微笑，又給咖啡加了半塊方糖，用力攪拌起來。
那一抹紅色，在漩渦中溶解，徹底隱藏起來。
4
陳默正被毫無頭緒的案子弄得焦頭爛額，偏偏又趕上大暴雨，連周言的咖啡店也沒辦法去了。
他幹脆也不再回家，整天泡在警局裏。為此，局長還特地表揚過他幾次。
“康陽……趙臨風……”
“高中同學……齊城七中……”
陳默翻看著調查報告，愁得直撓頭。兩人雖然是高中的同班同學，但是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聯係，每個方向都是如此，根本無從下手。
“對了，好久沒回母校了，明天叫著周言一起回去看看。”陳默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拿起手機給周言發了幾條消息。
周言很快回複道：“我隨時都有空。你那兩個死者好像都是七中的？順便陪你找找線索。”
兩人將時間約定在第二天上午九點鍾。
可是當他們站在齊城七中的校門口時，保安大爺卻告訴他們，因為特大暴雨，學校排水係統已經癱瘓，為了安全，全校停課兩周。
陳默本來還有些不服，周言拍了拍他肩膀，道：“一個人都沒有，還進去做什麼？”
“行吧，那等不下雨著再來吧。”陳默歎了口氣，“欸，你怎麼不走了？”
周言一言不發，伸出手指。陳默看向手指的方向，一個疑似人體的物體正浮在積水上，向著他們飄來。
5
偏僻的小巷裏，擠著一群穿著校服的青年。
唯一的女生被堵在牆角，即便如此，她仍然張開雙臂，死死護著身後瘦弱的男生。
“餘薇，看在周池的麵子上，我不動你。”為首的高大男生麵露忌憚之色，對著女生說道。
“趕緊走吧，再礙事兒的話，周池也保不住你。”
聽到周池的名字，餘薇背後的男生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驚恐。
餘薇聲音顫抖：“是周池？周池讓你們來堵黃鳴的？”
“我難道會聽他吩咐？”高大男生勃然大怒，圍著的眾人也跟著叫嚷。
餘薇臉色蒼白，躲在她身後的黃鳴止不住的發抖。
康陽揮了揮手，身後的小弟紛紛湧了上來。
一聲慘叫突然從後麵響起，所有人齊齊安靜下來，康陽皺著眉，緩緩回頭看去。
一個瘦削的青年手中提著半截板磚，他腳下踩著一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
“周池，你找死？”康陽冷聲道。
下一秒，半塊板磚精準砸到了康陽的頭頂。
6
“死者是誰？”
“柳青青，高三化學老師。”
周言扶了扶眼鏡：“是意外還是謀殺？”
“暫時還沒確定。”陳默抿了口咖啡，“我個人傾向於謀殺。”
“甚至，直覺告訴我，這是第三起案件。”
“哦？你的意思是，康陽、趙臨風和柳青青，都是同一個人殺的？”周言歪頭看著陳默。
“不一定。我隻是覺得，這三起案件，一定存在聯係。”陳默歎了口氣。
“對了，你弟弟現在在哪呢？”
周言怔了怔，然後笑道：“不知道啊。我們的情況，你也知道的，很久沒聯係了。怎麼了？”
“沒什麼，這不是正好想起來了嗎，問一嘴。局裏還有事，我先走了。”
“哦，還有，畢竟是親兄弟，你這當哥哥的，多包容包容啊！”
陳默披上雨衣，走出門去。
三分鍾後，他又走進了咖啡店。
周言正在調製什麼，看到陳默去而複返，她微微笑道：“怎麼回來了？”
“雨太大了。東城已經完全被淹了。西城雖然還不是很嚴重，但我還是不想冒險了，畢竟我可不會遊泳。”陳默一邊脫雨衣一邊回答。
周言點點頭：“是應該這樣。已經一個星期了，這雨要是再不停，西城早晚也得淹掉。”
“欸，不過，你的車怎麼辦？”
“沒事，有保險。大不了讓領導給我報銷。”
“哈哈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