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寫寧一邊漫不經心的翻看著地上的瑕疵布，一邊用餘光打量著這個小姑娘。
身形纖細，皮膚不白皙，手指上有凍瘡卻沒有老繭。
身上的薄棉襖雖然不是新的，卻也是幹淨整潔，沒有太多的補丁，花色也是最近流行的。
再加上在供銷社後麵幹活兒、而不是坐櫃台......
沈寫寧心裏對這小姑娘的情況大致的有了一個猜測。
於是，故意借著挑花色的借口，沈寫寧拿著兩塊布料就走了過去。
“你好，請問你可以幫我扯開看一下這兩塊布嘛？我有點拿不準了。”
“好，沒問題。”
小姑娘笑的嬌嬌柔柔怯生生的，乖巧的捏著布角就開始把布扯開在空中攤平。
沈寫寧狀似認真思考，嘴裏不經意的吐出話來。
“你說我的書桌鋪個什麼桌布好呢？我想要耐髒一點，畢竟總用鉛筆和墨水，但是又不想太沉悶。”
“我覺得這個青藍色條紋的很適合，這個花色髒了一點也看不出來，而且顏色也不悶。”
“倒是很好耶，然後窗簾我用這個粉綠色格子的，還挺配~”
“可不是，你眼光真的很好耶！你是老師嗎？真好，一看你就是個文化人~”
小姑娘笑了笑，然後隨即又快速的露出了一個有些靦腆又有些羨慕的表情。
“我是農村孩子，從小就沒怎麼上過學，所以可羨慕你這種又識字又漂亮的女同誌了。”
“沒什麼，再學就好啦，現在不是也都有掃盲班嘛，還有那些下鄉的知青，隻要你肯學，她們肯定都很樂意幫助你的，我也不是什麼老師，就是一破畫圖的而已。”
沈寫寧故意留下的鉤子果然被對方咬住。
小姑娘下一句就是誇她好厲害順便問問她是畫什麼圖的。
沈寫寧笑了笑沒有言語，隻是繼續挑布料把這個話題給帶了過去。
對方見狀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幫她仔仔細細的把布料疊好打捆......
帶著一大堆東西回家之後，沈寫寧趕緊就跟江確說了這件事情。
“那姑娘應該是個農村出身、但是在家裏過的還不錯，比較受疼愛。”
“她家裏或許最近有什麼親戚因故休假，她是過來頂班的，來的應該不太光彩，所以其他人都不喜歡她。”
“她很懂得示弱、也很謹慎，默不作聲的套話且咬我放出去的鉤子，但是沒有得意的乘勝追擊，應該是具有一定的經驗或者受過培訓。”
沈寫寧一邊端著茶缸子捂手，一邊說著自己的分析。
總感覺這會是一條很好的線呢......
“我知道了，我會先找人去打聽看看具體的情況背景，不會輕易的打草驚蛇的。”
江確自然能懂沈寫寧的心思。
十有八九，這小姑娘應該是暗子。
隻是年紀不大，就如此老練，要不是小寧，還真就發現不了她的不尋常......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給你一些廢棄的設計稿。”
江確點了點頭，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最近經常囑咐小寧多注意安全，這話現在再說的話就太嘮叨了。
輕呼一口氣，隨即身子又僵住了。
江確恍然後又突然懵住。
這不像他呀！他最討厭別人跟他囉裏囉嗦的，更討厭跟人反反複複的說同一件事。
怎麼現在……
“江確？江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