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的中間貼著紅紅的喜字,一行燭淚從紅蠟燭上流下來,跳動的燭火一晃一晃,恍惚了她的眼。
那麼寬敞的禮堂裏零星地存在著幾個人,幾個無關緊要的人。櫻姬的視線掠過所有得人,目光停留在那隻雞的身上,雞的身上,腿上全都綁著紅色的絲帶,被人抱在懷裏那麼享受。是不是該感歎一句,王府就是王府跟尋常百姓家就是不一樣,連隻雞的待遇都這麼高。
她忽然想笑,放聲大笑。“這是什麼意思?”她語氣裏含笑,聲音動聽的猶如天籟一般,第一次沒有了沙啞的感覺。
“沒什麼意思。”略帶磁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櫻姬偏轉身子看著那個漸漸走入門內的人。
璨如星辰的眸,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豔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係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欄外的花園裏,芙蓉月下妖嬈,淺紅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喚回春天。
不似歐陽傲風那般霸道,他的美是陰柔的。這個人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
周圍的人躬下身子齊聲喚王爺,隻有她靜靜地站在原地。
落麟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的身邊沒有侍女,隻有一個儒雅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後,替他端過茶,那麼溫柔的放在桌子上。
落麟淡淡的抿一口茶,櫻姬靜靜地站著等他開口。
“你隻要老老實實地拜完堂就可以成為人人豔羨的王妃,這買賣難道不劃算嗎?”
“嗬嗬,那也要看成為誰的妃。”
“你隻要配合,我可以保證你三天內的清靜,不然後果你知道,我想歐陽傲風不會不囑咐你的。”他將茶放在桌子上,氣定神閑的看著她。
櫻姬盯著他淡漠的眼,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在想歐陽傲風告訴她的話,也許在糾結是不是要妥協。
良久,她轉過身,長長的裙擺飄起又落下,沒有帶起一絲塵埃。長長的指甲狠狠地嵌入肉裏,長長地發垂下來遮住半邊臉頰。從鳳冠上垂下來的紅紗遮住她冰藍色的眸,看不清她的眼中有什麼正肆意流淌著。
鮮血從手掌一滴滴落在嫁衣上,沒有留下半點痕跡,暈開的花漬隻有嫁衣知。也許,她太懦弱,也許,她太傻太天真,傻到為了片刻的寧靜可以下賤到這種地步。天真的以為這樣她以後的路上就會不單單隻有大片大片的百合,懦弱到連反抗都不敢。
“一拜天地。”
她彎下腰,她聽見周圍人的恥笑,那麼刺耳,毫不掩飾。她的雙眼對上落麟不屑的眼神。紅色的紗,搖晃的燭光,掩去了她眼中所有的色彩。
“禮畢,送入洞房。”
落麟從椅子上站起來,“王妃既然是和公雞拜的堂,那也該和它一起入洞房,本王就不打擾了。來人,送王妃。”
“那隻雞還是留給王爺吧,我無福消受。”
落麟看了她一眼,而後帶著他的新寵離開這裏。
櫻姬啊櫻姬,你無福消受的還在後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