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過了一會兒，蘇嫣率先開口，“聽說，這個蘇嫣是回來接受北玄皇帝賜婚的？”
“是！”李向北答，又順口把當下北玄諸皇子之間的關係同蘇嫣講了一遍。
北玄皇帝一共六個兒子。
老大雲慎是莊萱皇後沈瑜璿嫡出，隻是在三歲時，就因病去世了。
莊萱皇後因此自閉宮門一年多，誰也不見。
一年後，才在群臣長達半個月的聯袂請見後，再次打開宮門。
又一年，老二雲懌出生。
雲懌出生一年半後，風頭正盛的雲貴妃才誕下了三皇子。
“一年半後才誕下三皇子，這事兒有意思！你接著說。”蘇嫣右手搭在桌上，素指有節奏的輕扣。
“是。”見蘇嫣確實沒有其他交代，這才接著往下說。
四皇子雲愷生母不顯，生下四皇子後沒多久就病逝了。四皇子打小兒就養在了一直沒有子嗣的淑妃膝下。
六皇子生母是德妃。這些年，德妃一直深居簡出，六皇子本人終日與詩畫為伍，極少與前朝中人來往。
要說幾個在世的皇子中，五皇子應該是勢力最弱的一個。生母在生下他八歲時就病逝了，既沒有外家支持，宮裏也沒個願意照看他的後妃。
畢竟，八歲這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養得好與不好，估計都與自己親近不起來，皇帝索性不再讓任何宮妃撫養他。
這些年，除了皇帝身邊的喬公公時常去看看他，就是二皇子雲懌與他走得近些。皇後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遇到宮人欺負他，也會給他撐個腰。
因為這份照顧，雲恒與雲懌極為親近。
“看來這樁賜婚，不過是所謂的帝王心術，想讓二三四五更為勢均力敵罷了。”蘇嫣聲音沉沉。
“目前看來，四人之間，三四和二五站成了兩隊，隻是三四貌合神離，不如二五心齊。”李向北道。
蘇嫣：“或許皇帝這樁賜婚，就是想告訴五皇子，你沒有母族支持，我就給你一個梯子，你也是有可以和他們一較高下的實力的。”
“那你……？”
知道李向北在擔心什麼，蘇嫣一聲輕笑：“這麼樁後患無窮的婚事，我當然不能要。”
聽她這樣說，李向北莫名鬆了口氣，原本一直緊握成拳的手，這才鬆開來，完全沒來得及想，皇帝禦賜的婚事，怎樣才能說不要就不要。
“說說將軍府的情況。”拋下賜婚的事，轉而問起其他。
李向北略微整理了下思緒，才繼續開口，“將軍府女眷目前隻剩二公子蘇彧翔的妻子莊紫薇和女兒蘇婉。蘇家男人都遵守老太君在世時定下的規矩，永不納妾。蘇婉和蘇嫣……”
“她倆的事兒我知道，說點別的。”身體往後一靠，姿態閑適。
李向北抬眼看了眼蘇嫣，“是。有兩個故事，在玄京貴人圈子裏流傳，不算很廣，但該知道的估計都知道了。”
“一個是關於莊紫薇。她本是京兆府尹之女，據說當年出嫁前，用絕食的手段，硬生生逼她爹將原本為她準備的奩租兩百畝、奩具三千貫嫁妝，改成了奩租六百畝、奩具十萬貫，正好比大公子的妻子季婉如多出一百畝和一千貫。”
“哼，愚蠢！”蘇嫣不客氣地點評道。
“是。莊紫薇出嫁後，她爹就被禦史彈劾，雖然烏紗帽保住了，但卻丟了進六部的機會。”
“這皇帝挺仁慈。說說蘇婉吧。”手指又在桌麵上有節奏的輕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