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場戰役之後,蕭千聿緩緩敘說,“所有的證據似乎都指明了當初沒有派人去接應司馬文昭是餘齊釗的原因,是他的失職,陛下認為此事尚未查清,命餘齊釗在涼城待命。”
“餘家的那場大火時機實在是好,很多人認為他是因為自己失職害死了司馬文昭,這場大火是他以餘家眾人的性命為司馬文昭以及那場戰役之中喪命的將士賠命,還有人認為,這場火是司馬將軍府上的人燃起來的,所以這麼多年,很少有人談論餘家這場大火。”
聽完沈溪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蕭千聿說的應當還是經過美化的,事實或許並不僅如此,餘家這場大火為何會無人提及的原因其實並不複雜。
一來餘家人已經死光了,而彼時司馬將軍府上又深受陛下器重,眾人都認為司馬文昭是因為餘齊釗的失職才會死的,餘齊釗之前在朝中又是個以耿直著名的大臣,與他是對頭的同僚數不勝數,和他關係不錯的那些就算是想要徹查這場火災的案件,也完全無從查起。
誰都不是傻子,漢光帝明顯對於餘家的大火起的是輕拿輕放的想法,輕飄飄的一句走水便將此事定了案,君主在上,哪個臣子能翻了天?
沈溪是個非常擅於腦補的人,聽完餘家的這些事情,她總覺得自己腦海裏的那些即將連貫到一起的事情抽絲剝繭般的連到了一起,但卻又差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證實。
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心情甚是複雜的深深看了蕭千聿一眼。
蕭千聿將那一小碟子剝完了的花生遞到她麵前,抬了抬下頜示意她吃,隨後蹙著眉頭有些嫌棄的摸出帕子來慢條斯理的擦拭自己的手指。
沈溪吃著花生卻還不忘記一眼接一眼的偷偷看他,這視線實在是太過於明顯,蕭千聿就算是想要裝看不見都有些難,他側目,“你看什麼?”
“看你。”沈溪將嘴裏的花生咽下去,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口潤了潤嗓子,拽著蕭千聿就往外走。
出了茶樓,兩人路過個偏僻的小巷,巷子裏黑漆漆一片,兩端卻是熱熱鬧鬧的集市。
眼看自己要被沈溪拽進去,蕭千聿滿臉的嫌棄,“髒死了。”
他停下腳步,說什麼都不願意往裏走,目光顯而易見的對這種環境無比排斥。
這倒不是蕭千聿矯情,而是這種地方總是會讓他聯想到當年在魏國被那些世家子弟們圍在牆角欺淩的場景。
這會讓他的心情莫名暴躁,難耐的產生想要將一切都毀滅的衝動。
沈溪察覺到了他情緒上的波動,往裏走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猝不及防的擁抱讓蕭千聿怔在原地,沈溪的個子不算嬌小,可抱著他時腦袋卻隻到他的下巴位置,細碎的發絲被風吹動著飄到他的衣領之中,不知是身體還是心口,泛起一陣難言的顫栗。
“你做什麼?”他的聲音有些微微沙啞,垂在沈溪身側的大掌直接落在她的肩膀上,似乎隨時準備著將她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