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築音片刻後,荊軻忽地神色黯然,低頭道:“我為麗姬,暫留賤命,卻有何用!”言罷,荊軻忽又仰頭指天激昂道:“老天倘若有眼,還我麗姬,我要與她終生廝守,永生永世!”
高漸離歎道:“兄台想必是飽受兒女情長之苦,隻可惜老天早已無眼,不然如何讓那秦王橫行於天下?”
此言,霎時喚醒荊軻一時沉睡的複仇之心,忙道:“在下兒女情長,讓兄台見笑了。”高漸離大笑三聲,搭上荊軻的肩膀道:“有情有義,此乃真漢子所為,何來見笑!”穹雷也搭上荊軻肩膀緩緩道:“別灰心嘛!我相信,有**會終成眷屬的!”
“有**終成眷屬……”荊軻喃喃道,隨即釋然:“雷兄真乃其人啊!知我者,雷兄,高兄也!”三人隨即又擊築吹簫而歌。
片刻,三人忽聞前方街頭不遠處隱隱傳來嘈雜人聲,有人罵罵咧咧朝這邊走來。帶頭的那人頭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是剛被人胡亂毆打過。後麵跟著走過來的人,有些同樣也是滿身傷痕,那些身上無傷的,口中卻好像還在嘀咕些什麼,因相隔還甚遠,聽得不很清楚。荊軻、高漸離頗有些好奇上心頭,於是起身上前打聽。穹雷卻像是知道些什麼,嘴角一咧,還真有這事啊。
隻見那些人盡是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說:“打不過他的。”隨後就歎口氣走了。兩人更加不得其解。
“真是欺人太甚!”
“這不是攔路搶劫嗎?”
“走路還要收錢,真是沒有天理了!”
荊軻越發納悶,徑自湊近人群,才聽明白他們正氣憤地議論著什麼事。趕忙趁隙拉住其中一人問道:“究竟發生何事?”那人正聊到興頭上,忽被荊軻的突兀驚了一驚,又見荊軻身佩青銅長劍,像是個習武之人,便吞吞吐吐地不肯多說。這時,高漸離走上前來,恭敬地抱拳向那人問道:“這位小哥不必多慮,我們隻是想問,你們剛才說什麼‘走路也要收錢’究竟何事?”穹雷也緩緩走向前來,靜靜的看著。
那人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高漸離和荊軻幾遍,又見穹雷沒說話,以為跟他兩不是一夥的,似乎減去了心中的不安,也不再回避,氣呼呼地抱怨道:“今天,前邊大路上有個惡霸,就守在路旁的大樹下向人收過路錢。他還說如果誰打得過他,就不收分毫,否則就得乖乖交上過路費。也有不肯交的,都被他打得渾身是傷退了回來。但那條道是進出城的必經之路,現在被他一攔,都堵了起來。這不是擺明了攔路搶劫嗎!”語罷,仍舊難掩心中的氣憤。
“難道官府就不管一管嗎?”高漸離皺起眉頭忿然說道。
“這年頭,官府就知道向百姓伸手要錢,哪裏會管這種事!”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也憤憤不平地插嘴道。
荊軻聽後,麵色凜然,一言未發,衣襟一掠,便大步向前走去。高漸離雖然不清楚荊軻的身手,但光看他一身不凡的氣度,想必不是那等泛泛之輩。此刻見荊軻大步而去,心中估摸著他是要管這樁事了,回頭看了一眼穹雷,便快步跟了上去。
穹雷看著兩人的背影暗道:“果然跟劇中一樣,都是嫉惡如仇,重情重義之人,這兩個小弟得收啊!”做好決定的穹雷也緊跟了上去。
行至大道口,三人果然見到一個粗壯大漢,濃眉大眼,麵目可憎,氣勢洶洶地立在大道中央,麵前就擺著一個粗布大口袋,正在向一個過路人討過路錢。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少年昂首走過,似乎不把惡霸放在眼裏。“給錢!”大漢忽然一喝,手中銅劍連鞘一指,頓時將那少年嚇得連退三步,一個踉蹌便跌坐在地。大漢得意地收回青銅劍,狂笑道:“你這小子,也不打聽打聽大爺是什麼來頭,就敢來捋虎須?記住,大爺是‘一劍擎天’朱霸!想從這兒過?乖乖地交上過路錢來!”
“真是這樣的雜碎!”一旁的高漸離見狀歎道,唯見身旁兩人沒有動作,他隻能強忍憤怒,靜觀其變。穹雷也隻是冷眼看著,一個剛進入一流等級的,根本無法入他眼,身邊的高漸離是後天中期,荊軻是後天後期,隨便一個都能虐他。
少年不堪受辱,麵紅耳赤、勃然大怒,順手拾起身邊一塊石頭,毫不猶疑奮力一擲,石塊劈麵就向朱霸砸了過去。朱霸先是一驚,旋即麵色一沉,手中銅劍一揮,“鏗”的一聲,飛舞向前的石塊倏地悶聲落地,隨即厲色叱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膽,是不是不想活了!”跟著抬起一腳踹向了那少年的小腹。可憐那少年並非習武之人,空憑幾分膽識與蠻力,眼看閃避不過,驚懼中隻覺一陣疾風近身,隻能閉上雙目,咬緊牙關,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