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祁沒有應許，他搖搖頭，說：“藥不能這樣吃，醫師馬上就到了，我會讓她給你診治。”
“哦……”薑聽晚突然說，“可是我現在感覺有點痛欸，怎麼辦。”
痛？！
聞祁麵色一變，指尖凝氣成刃，眼也不眨的就在手心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接著手握成拳，血順著手掌的紋理滴下。
他把手湊近薑聽晚唇邊，一滴血滴到被單上，瞬間被布料吸收後暈開一團血色。
“喝。”
他說。
“喝，喝你的，血啊？”薑聽晚有點遭不住，這來的也太嚇人了點，她抬手默默把聞祁的手往外推了推，“我還是等醫師來吧。”
聞祁沒說什麼，收回手，不再管那傷口，隻等它自己愈合。
沒一會兒，茯苓背著她的藥箱進來了。
薑聽晚一見她，就認出是那晚巷子裏救她的人，“原來，你在妖域裏當醫師啊。”
茯苓的態度不似以往，今天，她看起來有些激動。
茯苓坐在床尾，把藥箱擱在地上，“你是嶽音。”
薑聽晚眨巴兩下眼睛，這消息傳播速度這麼快的嗎？！
“啊……哈哈哈，我是。”
“你是我偶像啊！”茯苓大叫。
“啊？”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事跡，真的太有魅力了！”
“哈？”果然，妖域的人正常的不多，薑聽晚歎道。
“所以你能跟我講講，你是怎麼把藥仙穀給燒了的詳細過程？雖然當初我還小，但我也覺得那裏種的藥平平無奇，藥效不夠賣的還貴，也就坑坑普通的修仙弟子，也想過一把火給他燒了。”茯苓雙眼亮亮的，儼然一副很崇拜薑聽晚的樣子。
被人追捧，薑聽晚肯定是樂意的。
她把一縷碎發別到耳後，故作矜持道：“唉，其實也沒什麼，就他們那裏的人確實不是我的對手，我打著打著就打進去了，然後手一抖就放了把火，誰知道這火就越燒越旺，最後燒毀了幾座山頭。”
其實，藥仙穀裏還有另一個秘密，那就是他們抓活人試藥。
修仙界每年都有不少失蹤人口，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被抓走試藥了。
自從藥仙穀被燒，修仙界每年的失蹤人口都在下降。
不過沒人關注這個，都忙著罵她去了。
畢竟她年年幹的壞事不重樣。
罵都罵不過來。
聞祁打斷二人的聊天：“趕緊看病。”
“哦，馬上！”茯苓打開藥箱，開始診療。
一番操作下來，她得出結論：“沒什麼大問題，多休息，按時服藥就行了，有我在，死了都能把人拉回來聊三天再死。”
“那你能不能讓我立馬就傷好？”聽她說的這麼厲害，薑聽晚立馬接道。
“立馬？這，這有點難度。”茯苓收拾著藥箱。
“那就明天，再多給你一晚時間。”薑聽晚伸手比出一個1。
“藥效太厲害，你現在的身體也承受不住，還是……按照正常療程來吧。”茯苓看了眼聞祁的臉色，才開口。
“那在我養病的這段時間裏，確定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打擾我的清淨吧？”薑聽晚意有所指，委婉道，“畢竟，嶽音這個名字在修仙界，還是很有一定的影響力的。”
茯苓又看了聞祁兩眼，最後選擇什麼都不說，背起藥箱跑路了。
兩個大人物，她這個小人物還是選擇離開好了。
“她走了，你說。”薑聽晚轉頭，看向聞祁。
聞祁稍稍移了移視線，他說：“修仙界，將會不複存在。”
“不行！”薑聽晚一口打斷。
滅門滅宗滅寺，可再不興滅界了啊。
出乎意料，聞祁竟然沒問她為什麼，即使她已經打好了腹稿。
快問我為什麼啊，快問啊。
薑聽晚在心裏催促。
半晌，聞祁出聲，問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他問：“你有這麼厲害的傳送陣法，為什麼，那個時候不用？”
聲音越到後麵越低，能讓人感覺出，他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薑聽晚視線下移，看到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鼓起，被割傷的那隻手也沒有再往下滴血，隻剩幹涸的血漬，想來傷口已經自愈了。
她聽見自己聲音，輕輕的，“因為那個時候，我該去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