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在脅迫你?”
聞祁抬目,冷若冰霜,言辭冷酷無情,“告訴我,我會殺了他。”
身在薑聽晚識海裏的913打了個激靈。
薑聽晚沒有正麵回應他,而是岔開話題:“你為什麼不問我,怎麼又活了?你之前不是還調查我身份來著嗎?沒想到吧,我也不全是霧虛派的符修弟子——薑聽晚。”
“想問的,但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聞祁說,“隻要是你回來就好。”
薑聽晚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了一遍聞祁最後一句話,“你很期待我回來?現在該我問你了,為什麼?你是像茯苓一樣,把我當偶像?”
“我,我,我……”聞祁啞舌,能看得出,他麵對這樣問題的窘迫。
薑聽晚也不會逼的太緊,她解圍道:“那看來就是差不多了,不然,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可不會隨便對一個人和顏悅色的。”
“現在咱們倆多少都知道對方的一些底細了,我能和你談個合作嗎?或者說,是交易。”
“你說。”聞祁答道。
“我這突然詐屍……啊不,是歸來啊歸來,確實是還有些事情沒完成,但你看,現在妖域和修仙界的關係都不能用惡劣來形容了,這有點不利於我辦事呀。這樣,你協助我,先把這場戰火平息下來,等我辦完事後,你想怎麼都可以,這天下,你就是唯一的王!”薑聽晚道。
聞祁靜靜聽完她的一番話,沒問她要辦什麼事,而是問她:“辦完事後呢?你又有什麼打算?”
“啊,你的問題還真是都有點不按套路來呀。”薑聽晚尷尬笑笑,辦完事?肯定要他死了才算辦完事呀,辦完事後,她就能順利回去了。
她想了想,說:“這一山肯定不容二虎,以後,飛雲宗的地界歸我,其他地方都歸你,我就在飛雲宗的地界上稱稱大王好了。”
“不。”
“嗯?飛雲宗那指甲蓋大小的地方都不給我呀?不給其實也沒多大關係……”
聞祁和她目光對視,“一山,可以容下二虎。”
薑聽晚被盯得打了個嗝。
她承認聞祁的眼睛很好看,狹長深邃,但被這樣看著,她還是禁不住背後有些發毛。
可能是她要做的事,是虧心事吧。
“啊哈哈哈哈,這還早著呢,咱們先說最近的事,最近的。”薑聽晚又打著哈哈糊弄過去,真是的,跟這骨妖聊一次天,話題都不知道要拐多少次歪,跟她和閨蜜聊天有的一拚。
薑聽晚說:“景衡殺了我,沈千憶用了我的心髒,後來,我又在景衡的手下兩次差點喪命,我現在最大的仇人就屬他倆了,你晚上方便陪我去見一個人嗎?”
*
修仙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最明顯的混亂,就是天上毫無秩序亂飛的修仙者們。
有些飛的太快了,在空中兩相一撞,底下百姓的屋子都砸塌不止一座。
修仙界各門派都派出了大部隊前往和妖域的接壤處列陣,修仙大能們也悉數奔赴前線。
沈千憶還留在萬清宗。
景夏陪著她。
“娘,爹肯定會大勝歸來的,爹爹那麼厲害,修仙界內都沒人打得過他!”
沈千憶還是滿臉愁容,甚至因為景夏的這番話愁容更深了。
“你還小,你不懂啊。”
景衡是很厲害,是當今的修仙第一人沒錯。
可是他的對手是骨妖,現在還多加了一個莫名複活的嶽音。
在六百年前,修仙界能鑄出飛陽劍,殺了骨妖,那可是有無數個和景衡一樣厲害的修仙者啊,有的甚至已經距離突破十星飛升成仙僅一步之遙。
隻可惜,全都死在了那一戰。
如今的修仙界,根本不比曾經的修仙界,隻有一個景衡,能管什麼用?連飛陽劍的一片碎片都不見蹤影。
骨妖滅世的上古預言,這下看來,是真的要實現了。
沈千憶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掌心下,是心髒跳動的頻率。
她的五指慢慢蜷縮,抓的衣裳皺巴巴的一團。
屋內屋外,都是一片靜謐,她隻能聽到景夏的呼吸聲,和自己的喘氣聲。
萬清宗的弟子幾乎全部出動,跟隨景衡去了前線。
在這靜謐中,她的害怕被漸漸放大。
嶽音,會來要回她的心髒嗎?
沈千憶的眼前浮現出一幕場景。
那場景不好看,很血腥,有時會在她的噩夢中出現。
高高的山巔上,被逼到絕境的女人身上盡是被靈力或者刀劍割出的大大小小的口子,血肉模糊,整個人幾乎都要成了血人。
她的胸口還被開了好大一個血洞,看的人頭皮發麻,她的心髒被取出來時還在跳動,然後瞬間被沈千憶的爹,當時的萬清宗宗主施法冰封。
女人咧嘴笑,牙齒都被血染紅,兩邊嘴角都有血線淌下,像兩隻尖尖的利牙。
她被景衡割斷脖子前,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我在地獄,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