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萬貴財和丁一樹,一個是農民的“父母官”,一個是奸詐的商人。慌亂的神情也就一閃而過,萬貴財有些不悅的說道:“趙蘭,哦,不對是方蘭對吧!不是都簽好字了嗎?還有什麼事?”
“方蘭嬸,你該不會是反悔了吧!這白紙黑字上可是有你的手印的,反悔也是沒有用的。”丁一樹陰陽怪氣的語調讓一直沒有說什麼的王井發有種想痛揍他一頓的衝動。
“是的,丁一樹,你也說了,白紙黑字上印有手印就不可以反悔的。那你看看這個,你可有印象。”方蘭接過丁一樹的話說道。
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有些發皺的暗黃色的紙張。輕輕地將紙張展開,那是一張信紙,抬頭上用鋼筆寫了大大的兩個字,借條。
“丁一樹,這個借條你可有印象。”方蘭將拿有接頭的手伸到了丁一樹的麵前。萬貴財也有些好奇的往丁一樹身邊挪了挪了身體。此時的丁一樹像是霜打的茄子般,瞬間蔫了。隻一會臉就漲的通紅。那是丁瀟瀟第一次見到丁一樹的窘樣,也是人生中的唯一的一次。
“大家都來看看,這是他丁一樹在05年也就是四年前和我家丁一海一起去北方做生意時,打的借條。三萬,整整三萬。上麵有你丁一樹的簽的大名和摁的手印。”方蘭有些激動地舉著那張泛黃的借條,手也控製不住的抖動著。“可是從我家一海接了這錢給了你之後不久,他就出車禍去世了。那時也受了傷,我很感恩你將一樹給我帶了回來,即便他已經沒有了。這個借條是在一樹遺體回來時穿的襪子的裏麵找到的。我想一樹之所以藏得那麼深,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方蘭說罷,瞪著丁一樹。
“方蘭嬸,你可別亂說,且不說我有沒有借丁一海的錢?三萬,你當是三百呀,你家丁一海有那麼多錢嗎?”丁一樹話音剛落,站著的人群中有人在小聲地附和“就是,就是,丁一海哪裏來的那麼多錢借人呀?”
“是呀,有那麼多錢早就回家蓋樓房了不是。”人群裏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
丁一樹也是聽見了其他人對於借條的質疑,有些虛張聲勢的衝著方蘭吼道:\\\"我把你當長輩,才一口一個嬸子的叫你,你可不要亂說。”丁一樹咽了口唾沫,語氣越發囂張的接著說道:“再說,你說我欠一個死人的錢,我丁一樹有那麼缺德嗎?”原本心情就很激動地方蘭聽到丁一樹這句話時,氣的一個沒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丁瀟瀟趕緊跑上前想去扶起奶奶方蘭。可是力氣太小的緣故,連著自己也摔坐在了地上。丁一樹見此臉上竟然閃過一絲笑意,萬貴財也忙給他擺手示意趕緊離開。人群中也已經有人準備離開。
“丁一樹,是不是隻要有第二個人能證明這個借條是真的,你就會償還。”是王井發的聲音。丁一樹和王井發並不經常打交道,相對於安平村首富級別的他來說,王井發這個人他丁一樹一年都碰不到三回。
“你誰呀?”丁一樹沒好氣的問道。
“丁一樹,我是誰並不重要,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王井發邊上前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方蘭奶孫倆邊朝著丁一樹的方向繼續的說道。
“丁一樹,這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解決好,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們玩。”丁一樹還沒有來得及想怎麼回答王井發的問題,就被書記萬貴財在耳邊狠狠地警告了一句。
“哎哎,好的,好的。”丁一樹聞言,急的一邊點頭一邊哈腰的應和著。
“誰能證明,你讓他來我家找我,隻要能證明,我就償還。”丁一樹惡狠狠看了眼方蘭,王井發和丁瀟瀟。沒在理會騷動的人群,有些狼狽而又急促的和萬貴財離開了村子。
芳蘭看著丁一樹離開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神情暗淡和王井發說到:“井發大侄,明天還得要麻煩你和我一起去那個狗東西的家裏一趟。”
“嬸子,你放心,這個忙我一定幫。就是……”王井發看了眼丁瀟瀟有些擔心的繼續說道:“就是方蘭嬸你可別想不開做傻事,你剛剛從口袋裏掏紙條時,掉出來的一包藥粉我替你收著了。就算是不為了別人著想,也要想想瀟瀟。他可是一海兄的骨肉呀!她還小,你就真放心丟下她一個人活著嗎?”
方蘭聽罷,瞬間就紅了眼睛。她知道丁一樹的為人,她也知道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本想借著這次機會讓大夥做個證。這樣即便自己哪天不在了,也能給瀟瀟留點錢財。她也做好了魚死網破的心理。可是,一切都沒有按照她的想法來。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力和挫折感讓她這個近七十的人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