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忠打開袋子,裏麵真的有個已經死去的小孩。因為天黑的緣故,張自忠並不能清楚的看清小孩的死狀,隻是空氣散發出來的血腥味讓他明白眼前的這個死去的小孩應該不是正常的死亡。張自忠想看清是男孩還是女孩,不自覺的就將身體往前傾了些。突然,借著淺淺的月光,張自忠發現小孩的胸前還想有個什麼東西。張自忠上手摸了過去,憑感覺他猜想應該是個銀鎖。這一突然的發現讓張自忠有些欣喜不已,他將銀鎖藏在手心裏,又心虛的看了看麻子站著的地方。見麻子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就站起身來將從小孩身上取下的銀鎖給放進了自己的褲兜裏。就在張自忠還想再蹲下身看看小孩的手上會不會有些什麼的時候,站在不遠處的麻子突然開口喊起了他。
“張,張自忠,你別看了,我,我們回磚廠找人吧!”
麻子依舊站在剛剛張自忠叮囑他的位置,盡管張自忠見不到麻子的表情,不過從麻子的聲音裏還是能感覺到麻子的害怕和無助。
“麻子,你等下,我這就來了。”張自忠雖然嘴裏這麼答應著,但是並沒有馬上向麻子那裏走去,而是又蹲下身從那個小孩的身上不知道又拿了個什麼揣進了自己的褲兜裏。做好這一切,才去和麻子彙合。
“張,張自忠,你膽子可真大。”在回去磚廠找人的路上,麻子對張自忠說道。
“麻子,我那不是膽大,我那是膽肥。”張自忠說罷,自己尷尬的笑了兩聲。
麻子不知道也不懂張自忠那突然笑出的兩聲是什麼意思。索性後麵也就不再主動的找著張自忠說話了,一路上除了兩個人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氣聲,四周都安靜的有些讓人感覺到害怕。
突然,一陣風刮來。麻子不由得將脖子往衣服領裏又縮了縮!
等他們趕到磚廠車間的時候,磚廠的主任候明已經拿著花名冊在點名了。見到氣喘籲籲的兩個人突然的出現在車間門口,剛剛還一臉笑容的候明,臉上的表情立刻變的有些許的不悅。停止了點名,轉過身子看向門口,示意他們趕緊回到夜班上班的隊伍中來。可是,門口的兩人並沒有半點理會他的意思。還是自顧自的站在門口,調勻著氣息。
候明見此清了清嗓子剛想質問張自忠和麻子兩人到底在幹什麼,隻是,他還沒有開口。就被門口已經歇好的張自忠給搶先開了口!
“候主任,麻子在來磚廠的路上,發現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小孩。”
“那有什麼奇怪的。”候明聽了張自忠說的話不以為然的說道。
候明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在農村,夭折的小孩不能燒,也不能埋。都是用件家裏大人的衣服裹好,扔在不怎麼走人的小路上!
麻子和張自忠聽見候明這樣說,心裏雖然很不是滋味,想著不管怎樣也是條人命呀?但表麵還是不敢反駁候明。
“趕緊歸隊,明天一早會有車來裝磚,時間緊,任務重。”候明有些命令對著依舊站在門口的兩個人的說道。
麻子和張自忠兩個人相視無言,悻悻的走進了隊伍裏。
時間很快來到了半夜,每天這個時候都會有半個小時休息的時間。大家或是打個盹,或是吃點從家裏帶來的冷饅頭就著熱水胡亂的對付一口。
麻子今天也帶了饅頭,那是丁瀟瀟親自蒸的,雖然也有些餓了。但一想到那個路上死去的小孩,麻子突然就心疼的沒了胃口。他想著明天早上回去的時候一定給他重新找個地方放著。不能土埋,至少可以放在草堆裏。天寒地凍的,那好歹也還是孩子呀!唉,想到這裏麻子重重的歎了口氣!
“麻子,怎麼啦?還在想那個事了。”張自忠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往麻子的方向走了過來。
麻子此刻心裏亂糟糟的,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兒開心。心裏突然就說不出的難受,幹脆低下頭裝作打盹的樣子,沒有搭理張自忠!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的就過去了,等大家休息好剛準備上班的時候,突然磚廠裏來了好多的警察。候明帶領著警察來到了車間裏麵,指了指麻子,又指了指張自忠邊指還邊說了些什麼之後,就見兩個警察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