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帳內隻有兄弟二人的時候,燕景天才問道:“王弟,刁一虎真的是自刎的?他如真有此羞愧之心,怕便不會收受齊人賄賂了。”
“王兄明鑒。”燕翔天便仔細將刁一虎的事情說了出來,聽的燕景天唏噓不已,良久才道:“少征戰,多養民。這麼說來,我大燕真的不能再打仗了?可是我不犯人,人必犯我。趙國自恃武力,久欲滅我大燕。寡人縱使有心不戰,趙人能答應麼?”
“王兄萬不可這般。”燕翔天見兄長說的傷感,急忙勸道:“當年胡蠻南下,見人就殺,見物就搶,使得北平城外赤地千裏。當時的情況,又怎能與現在相比?倘若我大燕真到了刁一虎所說的地步,怎麼王兄每次凱旋的時候,燕京的百姓都會夾道歡迎呢?”
“恩。”燕景天點了點頭,歎道:“算啦,不說這個。刁一虎雖然是個粗人,但留下的這句話,倒真讓是發人深省。若是這一戰大燕僥幸能勝,寡人倒願意少興兵戈之事,多讓百姓休養生息。”
燕翔天見兄長如此消沉,不禁傲然道:“我大燕立國三百年,其中經曆過多少風風雨雨;列祖列宗,多次力挽狂瀾於危難之中。天佑大燕,趙武這小子想要滅我大燕,隻怕還嫩了些。”
燕景天看著弟弟豪情萬丈,心中陰翳之氣,一掃而空,展顏笑道:“王弟說的不錯,我大燕立國三百年,又豈會輕易滅於趙武之手?”突然神色一正,道:“王弟,你跪下。”
燕翔天見兄長神情嚴肅,急忙下拜道:“臣弟在。”
燕景天緩緩走到帥位,取下旁邊劍台上放置的寶劍,走到其弟身前。燕翔天抬眼看到兄長手中的寶劍,驚道:“王兄,你這是……”
燕景天不等他說完,便開口喝道:“燕翔天。”
“臣弟在。”燕翔天隻好再次伏下頭,不多發一言。
燕景天遂郎聲道:“大燕第十三代王,不肖孫燕景天,謹告列祖列宗。景天無能,繼位十年,外不能靖清邊患;內不能造福百姓;上不能告慰宗廟;下不能安撫黎民。趙國連年相侵,景天卻苦無退敵之策。今大戰在即,吉凶難料,景天願將飛燕刃交付王弟翔天,並以國事托付。若此戰景天遭遇不測,王弟翔天即為大燕之主。”
“王兄,萬萬不可。”燕翔天急忙道:“王兄春秋正盛,雖然外敵強大,以王兄之神武雄才,斷無失敗之理。何況我大燕國君之位,曆來父子相傳,王兄自有嫡子,臣弟又怎能擔此大任?還請王兄收回成命,切勿再言。”
燕景天並不理會他的話,直接喝道:“王弟,接劍。”
燕翔天卻怎麼也不肯伸手,再拜道:“王兄,臣弟萬死不敢接劍。”
燕景天見弟弟如此,不由歎道:“王弟,你無論治國才幹,還是領兵作戰,都遠在寡人之上。這些年來,若無你輔佐,燕國隻怕早就亡在寡人手上。這次領兵出戰之前,寡人就仔細想過,別說胡霸現在還是個娃娃;就算日後長大,也未必能及你之萬一。我大燕正值多事之秋,寡人又怎麼能放心將燕國交給他?這王位遲早是你的,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燕翔天卻道:“王兄正當壯年,至少還能在位三十年。啟時胡霸長大成人,而臣弟已是白發蒼蒼,又怎麼能擔此重任?王兄之議,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