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難過。”池鴉抬起頭, 望著他笑了一下,笑容裏有些澀, “都是、命吧……”
看他的前生, 可不就是“落霞與孤鶩齊飛, 秋水共長天一色”麽。
至於是不是會有“得來全不費工夫”之時,那隻能看以後了。
隻是難免有些惆悵惘然。
頓了頓,池鴉又笑起來:“大師、不愧是大師。”
第二簽未來怎樣還不知道,但就這第一簽,他就佩服得五體投地。
老實說他剛剛在裏頭都不敢跟大師對視,因為總覺得大師的目光似乎意味深長,仿佛能洞悉他最隱秘的內心。
顧懷章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開口:“我的簽文是‘逾東牆摟其處子,則得妻。不摟,則不得妻’。大師說這是良緣,讓我追你賣力點。”
池鴉:“…………”
顧懷章的聲音裏染上一點笑意,學著他的話說:“大師不愧是大師。”
池鴉立馬攥起拳頭捶了他一下,紅著臉結結巴巴:“我、我說了,不想知道!”
“唔。”顧懷章低笑,抬手握住他手腕,“我就是想叫你高興一下。”
池鴉:“……”
到底是誰在高興啊!
顧懷章卻好像真的很高興的樣子,握著他手腕往前走,臉上一直帶著很明顯的笑,唇角微微勾起,琥珀眼睛從未這樣透亮過,在陽光下如冰雪初化,有一種極清澈驚豔的魅力。
池鴉看著就紅了臉,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唰的一下展開扇子遮在額角上,假裝自己臉燙都是被曬的。
結果就看好多人都在看他倆,老板他們站在前頭的樹底下,也側著身子往這邊看,一個個臉上都笑得賤兮兮。
“…………”
池鴉一下就把手從顧懷章手裏抽了出來。
顧懷章不提防,下意識攥緊了他的手,反應過來又很快鬆開,看他紅著脖子把手抽出去插進了褲兜裏。
顧懷章看著他:“怎麽了?”
池鴉結結巴巴說不出話,瞪了他一眼,就一溜煙朝前頭跑過去了。
顧懷章順著他的方向看了看樹底下的幾個年輕人,明白了。
又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害羞起來的池鴉帶點兒小脾氣,比任何時候都可愛。
他以前覺得自己哪怕真的遇上了一個人,叫他起了念頭要談戀愛,那也是會是獨立能幹的類型,兩個人相敬如賓,那就是最好的樣子了。
但現在才明白,相敬如賓才是最可悲的,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怎麽可能忍得住跟他相敬如賓呢。
他簡直得花很大的力氣才能勉強克製住心裏那股急切得好像恨不得要把池鴉一口一口吞進肚子裏去的衝動,常常一不留神,就叫那股渴念溜出來,很想不顧一切抱住他,緊緊地抱住他,叫池鴉完完整整地鑲嵌在自己的懷抱裏,恨不得兩個人就這麽黏著,直到地老天荒。誰也別想他放手,誰也別想把他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