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與玩具
隻要提到玩具,立刻就會想到孩子。記得小的時候,我經常站在玩具店前,纏著大人要買玩具。由於年代久遠,記憶也模糊了,究竟買了什麼一概不記得了,隻是有那麼個印象。自己特別想要的玩具,經過死磨爛纏,最後大人給買了,心裏說不出有多高興。記得有一次,我喜歡上一個德國製的八音盒,盒子裏麵有一棵小樹,樹墩上坐著個男孩,手裏拿著小提琴,隻要一緊發條,小男孩就開始演奏,會響起音樂聲。其實,那個八音盒的結構並不複雜,男孩拉琴的動作也很生硬,但在那個時候,這也算是個很新奇的東西了。我特別喜歡,就死磨硬纏,終於讓家長給買了。小孩子玩玩具,一般來說,玩著玩著就壞了。壞了也就壞了,沒有誰在意。可那個八音盒卻不同,我把它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好像是在上小學之前買的,一直玩到小學畢業也沒舍得扔。
我覺得,孩子喜歡的玩具的特點是逼真。就像西方的那些老玩偶,有的可以哄孩子睡覺,有的還能夠給孩子喂牛奶。動作雖然簡單,但類似真人般的玩偶,還是能夠提起孩子們的興趣的。
如果說女人是男人玩具的話,那責罵之聲一定會不絕於耳。但我這句話隻是表達的方式不夠恰當,實質上還是有道理的。我換一種說法:如果一個女人的性格裏沒有任何玩具性的愉
悅感的話,那麼,這樣的女人也就很難親近。到了婚齡的姑娘們,她們的美麗、開朗與快樂裏麵,其實都隱含著一種玩具般的愉悅感;可是,一旦結了婚,這種愉悅感不知怎麼就慢慢消失了——不管是說出來的話,還是做出來的事,都越來越現實,越來越沒有愉悅感了。
女孩子們在能夠給人以玩具般愉悅感的年紀,未經歲月的雕琢,顯得很真實、很淳樸,可一旦成了妻子,經曆了世故,變得圓滑起來,那種愉悅感也就蕩然無存。我的意思是說,當一個女子具備了實用性,雖然得心應手,卻失去了應有的情趣。
我不知道“主婦”這個詞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行的,也懶得去查,不過出現的時間不會太長。“主婦”想必應該是與“主人”這個稱呼相對應的。而在日本,將丈夫改稱為“主人”也並沒有多少年。可是,我對“主婦”這種稱呼有些反感,並且對那些自詡“主婦”的女人們深感恐懼。
在清朝的戲曲裏,有一部孔尚任#pageNote#0的作品《桃花扇》#pageNote#1。這部戲的主人公是秦淮“八豔”之一的李香君,號為“香扇墜”——就是說李香君像一個可愛的小墜子吧。現在的年輕男人已經不會隨身攜帶煙荷包那樣的小工具了,所以,“墜子”這個詞語自然也就用不上了。但是,在人們的心目中,“墜子”已然是嬌柔而又可愛的象征。
李香君是
一個很有主見而且講情義的女人,平時待人也十分真誠,說她是個可愛的“墜子”,也恰如其分,真實地表現了她的性格。戲曲《桃花扇》不僅是一部文學作品,還含有政治的因素,在當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這個戲曲故事講述了侯生#pageNote#2與秦淮歌姬李香君之間的愛情,而推動這部愛情故事發展的,無疑就是那個可愛的“墜子”。
女人那種玩具一般逼真而又笨拙的特性,曾經點燃了多少男人的心?遺憾的是,世間的許多女人並不懂得這一點。我曾經在一個電視台的婦女講談節目中談論過這個話題。後來,婦女聯合會的人批評我:
“您怎麼能把女人比喻成玩具呢?這不是在侮辱我們這些主婦嗎?”
她們的批評很激烈,仿佛我那次的講演出了什麼大錯似的。可我不以為然。當然,對於那些固執己見的人,任你怎麼解釋恐怕也無濟於事,所以我也就隻好聽之任之。在我看來,婦女聯合會的那幫人把“主婦”這個詞語堂而皇之地當作自己的旗幟,那才叫最大的自我侮辱呢。她們這是要讓這世間多少女人完全淪為實用的“家庭工具”啊。我想,她們在年輕的時候也應該是一個個可愛的“墜子”吧,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了方便實用的“工具”了。而原有的那些情趣,都化作了煙雲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