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雜記
平時，我們看到女孩的腳長得大，就會說她是“傻大腳”。由此，我想起了以前中國女人纏的小腳，那倒是一個很有趣的話題。當然，隨著社會的進步，現在中國女人纏小腳的風俗也被視為陋習，纏小腳的女人越來越少了。但是，這樣的現象並沒有完全絕跡。在北京，還是常常能看到年紀並不太大的婦女，在街上邁著細碎的步子，很別扭地趕路。
看著小腳女人邁著細碎的步子走路，就像腿腳麻痹了似的，完全失去了女人的魅力，真是太難受了。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就會感到很別扭——這哪有什麼美感可言？不過，在戲劇演出時所看到的小腳走路，又另當別論。男扮女裝的演員在舞台上走著碎步，從裙裾底下微微露出那麼一抹紅鞋尖，他們邁著楚楚蓮步的模樣別提有多性感了。演員在舞台上表演，是在腳上綁木質小腳來模擬纏足行走。所以，既看不出他們麻痹了雙腿的感覺，也不需要像鴨子走路那樣使勁扭動屁股。他們在舞台上，形象是那麼光鮮亮麗，那麼令觀眾神魂顛倒。《烏龍院》的閻惜嬌、《法門寺》的孫玉嬌，還有《翠屏山》的巧雲，都是以小腳的美征服觀眾的。
就我們現在看來，女人小腳的“美”僅限於戲劇舞台之上；在日常生活中，小腳是很招人嫌惡的一種“醜”。然而，在中國古代，若想
稱得上“美人”，“小腳”是一個必不可少的條件。18世紀中國著名的戲劇家李漁，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戀腳狂魔”，一生寫下了許多有關小腳的隨筆作品，可以說寫盡了中國古代婦女纏足的風景。還有一位名叫方絢的文學家，寫過一篇題為《香蓮品藻》#pageNote#0的散文，盛讚婦女的小腳，將其稱為蓮花的花瓣。曆史上，除了把纏足稱為蓮瓣的，還有叫新月、和弓、竹萌、菱角的，即為“香蓮五式”。
古代的中國人欣賞小腳並不隻限於看，還有許多怪癖，美其名曰“品蓮”，大致可以分為五十二種類型，其中用嘴“品”小腳的方法就包括吮、舐、齧、咬、吞、食等六種。要是完全統計起來的話，或許遠不止五十二種類型呢。用嘴吸，稱之為“吮”；用舌頭舔，稱之為“舐”；輕輕地咬，稱之為“齧”；使勁咬，稱之為“咬”。那麼，“吞”與“食”，又是什麼樣的“品蓮”法呢？將整隻小腳完全含入口中，稱之為“吞”；讓女人的腳趾夾著食物，然後品嚐這些食物，稱之為“食”。如果女人的裹腳足夠小的話，甚至可以整個含在嘴裏。當然，我們不得不說，這是一種相當低級的趣味。讓女人用腳趾夾著食物，然後品嚐這個食物，豈不是與貓狗的習性沒有區別了？不過，這裏所說的“食物”，並不是指肉和蔬菜之類，而是瓜
子、葡萄幹、杏仁這些茶點。無論他們用了多少心思和花樣去品玩女人的“三寸金蓮”，都是不值得一提的惡習。
喜愛女人的小腳，究其根源，是喜歡女人小腳穿的小鞋。曆史上喜歡這種小繡鞋的故事，可謂不勝枚舉。其中，與娛樂有關的“妓鞋行酒”#pageNote#1，說是脫下酒桌上妓女的鞋子，並以此代替酒杯來飲酒。據說，這樣喝酒，酒會更有滋味。不用說，這完全是一種病態的癖好。
中國古人在玩弄女人的小腳方麵，也有一套學問，內容主要有“三上”“三中”“三下”。所謂“三上”，就是“掌上”“肩上”“千秋板上”；所謂“三中”，就是“被中”“燈中”“雪中”；所謂“三下”，就是“簾下”“屏下”“籬笆下”。其中，“三中”的“被中”，就是指在就寢時觀賞小腳；“燈中”，則是指在燈光的映照下看小腳；而“雪中”，大概是將小腳的腳印印在雪地上欣賞吧。每當想起這樣的場景，雖然也不是一點風雅的感覺都沒有，但在日本人當中，可能不會有多少人對小腳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