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讓葉蘭無端想起了付昱淩。

韓蕭聽著,卻覺得有股陰陰的冷意從腳底,慢慢攀了上來。

“佟安雅被發現,是因為她做的太明顯了。她混到蘭芳身邊,當她的好朋友,於是每一次蘭芳有什麽新靈感的時候,還沒動筆,就被前來拜訪的佟安雅偷走了,為此佟安雅還拿到了一次茅盾文學獎,一舉登上了作家新人王的寶座,這是我國文學史上最大的一次笑話。因為這個榮耀,本應當是屬於蘭芳的。”蘇紅說,眼前浮現視頻內那位叫蘭芳的女作家在法庭原告席上淚如雨下的泣訴,“一次兩次或許是碰巧,連續多次後,蘭芳忍無可忍,將對方告上了法庭。可那有什麽用呢,因為我國著作權從來保護的隻是思想的表達形式,而非思想本身。因為此前,思想被認為是無形的、抽象的,法律如何保護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事物?而向導的這一舉動,讓所有人見識到了,如何合理合法地剽竊他人思想。”

案子雖然敗訴,卻在當時的文學界引起一片嘩然。蘇紅想她可以理解,當時上頭為什麽要將這件事壓下去,因為此事影響太過惡劣,一旦傳開,除了動搖哨向普關係根基,其它向導若有學有樣,都用這種特殊的方法剽竊他人的獨特思想,創作將再得不到保護,抄襲將蔚然成風,著作權法和專利法將蕩然無存。

“更可怕的是,你說他們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還是知道了從來不說?從來沒有一個向導,站出來說,嗨你要警惕我們,因為我們可能會用這種方式剽竊你的想法……也從來沒有一個向導,站出來說,其實你們有很多屏蔽器失效,我們還是可以窺探你們的內心秘密……從來沒有。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的和善、無害,有些柔弱的,甚至能激起人們對他們的無限保護欲。”

蘇紅說著,打了個冷戰。

“如果我國不設立SG特轄區,不將哨向普分開管理,不通過政策條例等等手段多方位限製向導人身活動,乃至洗腦……一旦放開對向導的桎梏,讓他們恣意飛翔,當這股風刮來時,我們的整個學術圈將會遭遇向導如蝗蟲般怎樣的清洗,這幅畫麵你們想過嗎?”

蘇紅看向韓蕭。後者盯著她,臉上的表情褪得幹幹淨淨。

猶若實質的黑暗撲麵而來。

葉蘭閉上了眼。

“蘭芳就這樣被一點一點吸幹了,她就像一棵被掏空了樹心的大樹一樣,倒下了。”蘇紅諷刺道,“她不是沒有想過逃。可她怎麽逃得開哨向?尤其在當時塔的不作為下,她還被向導倒打一把,告了她誣蔑。於是她賠完了所有的錢,就此一貧如洗。向導利用情緒引導、催眠,多種複合手段,而她的哨兵配合她追蹤,一次又一次地纏上對方……繼續地,不停地吸取她的靈感、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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