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叔是給他們送飯的人,因普通人的研究員們平時就住這山上,輕易不得下山,山上蟲豸靈獸多凶猛,常年多瘴氣,種出瓜果人皆不得食,廚房灶台通風不利等,覓食不便,便與山下人打通了關係,製些尋常膏藥換取食物。於是檢查過主事者想法定了規矩,哨向們便睜隻眼閉隻眼了。隻是上來的人另有通路,須經過重重關卡。顏玉跑出閣樓,看了眼平日裏戍衛站的地方,大驚小怪地跑回來,對沈実道:“那、那些哨兵都昏倒了!”
顏玉是土生土長的天元門人,哨兵向導這詞還是沈実教給他的,剛來時見了哨向男的叫仙君,女的叫仙姑,把沈実的向導助理樂的。聽到顏玉的話,實驗室裏其它普通人紛紛扔下手頭活計跑了出去,看見的何止是昏倒,一個個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戍衛竟不知何故渾身抽搐地躺在地上打滾,五官擠成一團,像遭遇了極大痛苦。有人壯著膽子摸去了哨向們原先乘著孟鳥降落的雲台,又小跑回來,指著那方向對眾人竊喜道:“一個人都沒有!”
起初眾人還未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麽,他們或坐或站,在屋裏走來走去,再無人專心做事,顏玉還跟在沈実後頭喋喋不休:“沈師傅,你在找什麽呀?怎麽還沒找著?這記性怎麽越來越差了?你昨個夜裏又乒哩乓啷弄的什麽實驗,弄得那麽晚?你今天會教我嗎?”
一個矮個的自語了一句“不行我得下去看看!”將白大褂一脫,風一樣衝了下去,不久遠遠地聽見他傳來一聲“嗷嗚——”的歡呼。剩餘人麵麵相覷了一眼,很快接二連三地跑了,屋裏不到十分鍾,隻剩下了顏玉和沈実。還有一大排籠子裏的靈獸,急躁地扒拉著欄杆。
小學徒躍躍欲試,看了看沈実,又看了看門外,一咬牙跑了出去。他一出去,沈実就翻開蓋子,把U盤從主機上拔下,裝到口袋裏。左右四顧無人,又眼捷手快地拆下兩枚腦切片樣本也塞口袋裏。他拍了拍肚皮上已經裝妥的倆硬皮本,捋平毛衣、扣好白大褂,嚴嚴實實擋住。末了從櫃子裏摸出了根玻璃管子。試管塞封住了口,裏麵裝滿了淺棕色的半透明液體。沈実盯著試管裏的液體,如臨大敵地屏住了呼吸。他的眼神暗沉幾近凝重,像忽然做出了重要的決定,手指一彈正要撥開管塞送到嘴邊,閣樓外驀地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嚇得他手一抖,直接將這管藥劑摁入了上衣前襟的裏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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