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就奇了。

因為這種情況往往隻會出現在共鳴度極高的哨向伴侶之間。要高到什麽程度呢?醫學上有個名詞,專門解釋這種情況:共鳴過度。幾乎是要到相容區間能夠完全重疊,這種時候引發的共鳴,才會令哨兵短暫失去對自己感官的控製,也就是所謂的“這世間萬物隻剩下了你,除此以外再無其它”,再沒有什麽比對方的存在更吸引自己——甚至包括自己的身體。這種“過度專注”導致的無法抽離心神類似感官神遊的症狀,不同的是神遊一般發生在未結合哨兵身上,屬於一種未能被引導的知覺迷失。共鳴過度隻會在發生在伴侶也在場的時候,基本上即時就被向導處理了,過程極為短暫,所以也極為罕見。

由此,兩者間便有一項顯著區別:“神遊”往往伴隨的是感官過載,“共鳴過度”往往伴隨的卻是性衝動。

也是那位技術員見狀大膽提到“麒麟少將”的原因,不承想卻忘了,一位是黑哨,一位則壓根不是向導。

他懊惱得一捶腦袋,感到自己這個月的獎金飛了。

“喻□□,”拿出專門用於拷貝數據的硬盤,肖少華遞給了這邊的技術員組長,平靜道:“我知道這一次的測試結果,有許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所以你的激動我可以理解。但還望接下來的合作您能盡量克製,否則我們就隻能申請換人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喻蓉驀地瞪大了眼睛。當她意識到,再厲害的異能者,在現實的強權麵前也不得不低頭,那滿腔的火氣就熄滅了。

“發生了什麽事?”

已衝洗完畢換回軍裝常服的黑暗哨兵一入門,敏銳地察覺了氣氛不對。滿屋子的技術員、助理們做事的做事,處理數據的處理數據,統統成了鋸嘴葫蘆。

趙明軒問的是喻蓉,眼睛看著的是肖少華。後者還未說話,喻蓉深深吸了口氣,緩了語調:

“趙監察、肖先生,請隨我來。”

這是與之認識以來,女哨兵□□第一次將肖少華稱為“先生”。

肖少華交代秘書收尾事宜後,與趙明軒一起到了喻蓉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布局和六年前相較,除了某些地方或翻新了稍許,和另外兩人印象中差別不大。

喻蓉裝作沒有看見那兩人,一個的精神體掛在了另一個脖子上伸了個懶腰,另一個從兜裏掏出了戒指給對方戴上,順手的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她按下眼鏡側麵的觸控板,調出牆邊的立櫃,從中取出了一套茶具、一盒茶葉,拎著茶壺去飲水機,給這兩人泡了壺龍井。

“請坐。”

喻蓉示意,並將斟滿茶水的兩隻瓷杯擺到了辦公桌上。

桌旁正好有兩把空椅,趙明軒與肖少華對視了一眼,一人一把入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