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另一個自己(1 / 2)

他又夢到那一個奇怪的夢境,荒蕪的世界,孤獨的少女,陳舊的木屋,一切都如同前幾次夢見的那樣。角落裏那些零零散散的材料已被組成一個個模塊,靜靜躺在那裏。

少女睡著了,褐色的長發隨意披在肩上,單薄的白色長裙包裹她小小的身體。他抬起頭向外看去,一片一片的雪花如同鵝毛一樣落下。在白色的世界裏,遠處閃爍的光團更加耀眼。它們靜靜漂浮在麥田之上,像是守護在這片土地上的衛士。

現在李輝知道,那些光團或許就是小鎮人們幸福的象征,光團的數量越多,小鎮人們就越幸福。若是光團的數量達到一定閾值,還能實現眾人的願望,讓小鎮居民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這設定倒是很常見啊,七顆龍珠,聖杯之類的東西。不過,這些都是傳說,不可盡信。

李輝回到陋室,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這樣或許能暖和一點。他清楚知道這是夢境,可就算是夢境,他也不希望孤獨的少女在忍受寂寞的時候還要忍受寒冷。

無聊的撥弄著地上的零件,這個夢的時間太長了,興趣已被消耗的差不多。除了光團和少女之外也沒啥好研究的。無聊透頂的他開始試著拚湊那個機器人。憑借少女撿到的這些東西真的可以組成一個機器人嗎?電路板,電線,鐵皮,布料,螺絲刀,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應有盡有,簡直就像一家小型的五金店。材料種類很豐富,但每一樣都少的可憐。就這條件,讓他來組裝也束手無策,少女又該怎麼辦呢。

或許有些杞人憂天了,這些終究是夢,也許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少女和一片荒蕪的世界,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罷了。

麥田上,一個光團忽然脫離集體,向著天空飛去。它和少女一樣孤獨的流浪著,走向未知的地方。

李輝似有所覺,放下手裏的零件,站在窗前凝視著那一個飛出去的光團。

光團消失了?不,與其說是消失,他更願意相信那團光去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或許同這裏一樣荒蕪,也許是這裏迥然不同的充滿快樂的世界。

“外來者。”少女不知何時已睜開雙眼,她緩緩站起來,像是自言自語,“世界,顏色,靈魂,外來者。”沒有人能理解這些詞彙的意思,也許少女也不知道,她隻在敘述一個個空乏的詞彙。她疑惑地看著落在地上的外套,那是外來者留下的。他有什麼目的?這個世界即將開始崩壞了嗎?

夢在光團轉移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他在恍惚之中醒來。不知幾點,窗外還是一片漆黑,天空眨著眼睛的小可愛們也累了,紛紛躲在雲層後麵休息。唯有月兒還在照亮周圍的一切。

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鍾,才四點多。昨天睡得太早了嗎?還是這個夢的影響?他也說不準。總覺得,冥冥之中自己和那個世界有種奇妙的聯係,這股感覺正日益強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鬧鍾準時在七點響起,他伸手將其按滅。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瞬間填滿了整間屋子。本打算六點起的,可夢醒之後倒頭又睡了一會兒,醒來已經接近七點。今天他要和父母一起趕晚上飛往東京的航班。父母要參加學術交流會,正好順帶著把他捎過去和那邊的熟人聯絡聯絡。

在去那個小鎮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他要去找自己。或者說,是過去的自己。他想知道原本世界的那個自己是否還存在著。也許是命運的安排,父母工作的城市距離他生活的地方僅有不到一百公裏,坐車快的話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

愈發接近村子,腦海深處的記憶愈發清晰。村子口那一棵大槐樹,西邊的大曬場還是那個模樣。離得老遠他就看見了隔壁家的李大爺,過世的人裏他算是記得比較清楚的。經常領著他滿莊子亂逛,到處認人。如今再次見到,不免生出一股奇特的感覺。

村裏的人自然認不出李輝,莫說村裏人,就算是他父母也絕認不出。一群村口的老大爺們隻是好奇這城裏孩子來這窮鄉僻壤幹嘛?

沿著熟悉的土路七拐八繞,終是到了自家門前。熟悉的大紅鐵門,磚石結構的屋子,裂開的一處牆頭,還有正在徐徐冒著炊煙的煙囪。見物思情,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

門內的人似有所感,將鐵門拉開半扇,見一白衣少年立在門外,不知作甚。

看到那個身影的瞬間,李輝別過頭去,不讓眼淚在她的麵前落下。那是自己的妹妹李卓雅。他才剛上一年級,記得那會兒都是他送去上學的。